昨天就有北京的專家過來會診,取走了她媽媽的全部病例資料,主治醫師跟她說:“很快可以出院。”
這一次生病之後,她母親開始陸陸續續地說一些以前沒有說過的事情。
媽媽在病房裡跟她說:“仙居房子的地契,媽媽放在家裡的保險箱裡,那房子幾十年了,以後你要租要賣,看你自己方便。”
西棠慢慢地抬起頭,眼裡忽然有淚水,她知道她媽在幹什麼,這是交代後事了。
媽媽親親她的手,女兒的手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小小白白的:“你接媽媽來上海住,媽媽很高興,就是你工作太忙了。”
西棠趕緊說:“媽,我以後多陪你。”
她媽媽揮揮手:“倪小姐也跟我說了,現在你的工作機會特別多,媽媽肯定全力支援你,乖乖,媽媽不擔心你的工作,媽媽擔心的是以後沒有人給你操心人生大事,你自己給耽誤了。”
西棠心理上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扁扁嘴,一副要哭模樣,但還是忍住了:“媽,你瞎想什麼呢。”
她媽媽跟她說:“如果以後談婚論嫁了,之前做過的手術情況,要跟對方說,不要欺瞞人。”
她媽媽捏捏她氣嘟嘟的小臉:“也不要怨,慢慢等,會有珍惜你的人。”
“丘伯伯上次來,說有個外孫女,想來上海考舞蹈學院,小姑娘挺喜歡你,想讓你介紹一下藝考的老師。”
西棠答應了。
西棠知道丘伯伯來看過她媽媽。
那會兒她在北京拍戲,聽護工說,丘伯伯在病房坐了一下午,留了些水果,也就回去了。
從杭州到上海往返奔波,他也是七十歲的人了。
聽說他的妻子比他年長五歲,頭年走了。
西棠記得小時候,她不懂事兒的時候,還很喜歡丘伯伯,他抱著她滿屋子的繞,中年男人的手臂強健有力,她上小學的時候,丘伯伯給她帶了一個粉色的米老鼠的小書包,她一直背到了三年級,書包的肩帶都磨花了。
母親始終擔心她的終身大事,有一天午後又重提起來。
“我也不是說一定就是謝醫生,只是媽媽希望你嫁個好人家。”
“好人總是會有的。”
“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跟倪小姐是好朋友,要互相扶持。”
西棠正忙著給她媽媽削蘋果,聞言插嘴說道:“凱倫她不結婚的,不婚主義者。”
“結不結婚,都要有個伴兒,媽媽擔心你孤單。”
“只要你喜歡,對方頭婚二婚,有沒有孩子都沒關系,但你要聽媽媽的話,男方一定要是身世清白,明媒正娶。”
西棠乖巧的點點頭,認真地答應了一聲:“好。”
謝振邦常常到這邊的病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