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緩不過來的時候,只能吃藥。
以前這種情況,只有在夜裡才會出現。
他做噩夢之後,身體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虛脫狀態。
可是就在剛剛,在他認真仔細的給舒心拆線的時候,手上一瞬間就軟了,若不是他咬著牙硬挺了下來,怕是連那剪刀都要握不住。
以前這藥見效,多在十分鐘內,但是今天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依舊沒有緩和多少。
白梓順著坐在地上,背靠牆壁,清澈透亮的眸中,蒙上一層霧靄,那種絕望中透著死寂的氣息,從他身上一點一點傳了出來。
他伸手進口袋,握住手術刀,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幾次欲將刀拿出來,只是他咬牙,使勁的忍著。
額頭浸了一層細汗,打濕碎發,上下牙齒已經開始打顫。
真想就這麼死了。
死了多好。
明天舒心就該離開了。
只是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心裡一直惴惴不安,不知為何,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不,準確來說,是白梓這個人不對勁。
但是她知道,現在隻身一人,也同樣身無分文,離開這裡,很多的事情都要依靠白梓。
等回去之後,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便一定得回來,好好的感謝他。
舒心腹部剛剛拆了線,還有些疼,不能翻身,只能是這麼躺著,閉上眼睛,也是睡不著。
房間裡是死一般的寂靜,鐘表滴答走動的聲音清晰傳在耳朵裡,甚至能讓舒心在心裡一分一秒的數著時間。
就在這時候,沙發上傳來細碎的聲音,隨之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舒心稍稍偏頭。
依稀能看見,沙發上已經沒有人了。
她想起今天下午他忽然離開,上了二層,很久都沒有下來。
後來下來的時候,嘴唇蒼白,就連說話都像是在撐著力氣,整個人的狀況像是糟糕到了一個極點。
舒心很擔心他,但是她估摸著白梓的性格,應該不會和她說的。
而且就算她問了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然後她聽見廁所開門的聲音。
舒心豎著耳朵靜靜地聽了聽,大抵是心裡邊糾結了一會兒,掀開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