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和郭攸之齊齊下跪,
“陛下,大動兵戈,此事,於國不利啊!”
郭攸之看著皇帝,眼裡含著一絲淚光,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再抬頭時,已是老淚縱橫。
“郭卿家,此事,朕自有打算,休要再提了。”
皇帝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太子和胡亥,包括王賁和郭攸之,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陛下……”
郭攸之嘴唇蠕動了幾下,但看見皇帝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雙眼,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他嚥了回去,只好輕嘆一聲,就此作罷。
“出兵西域,此乃國策,在郭卿家回朝之前,滿朝文武就已經透過了此案,王愛卿,你與郭卿家仔細說道說道,為何出兵西域。”
皇帝看向王賁,王賁一瞥郭攸之,既然皇帝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他更加有恃無恐了,嘿嘿笑了一聲,本就不講理的他此刻更加得勢不饒人:
“近些年來,西域諸國與我大秦貌合神離,而且許多小國暗中與北面的羅剎國私下交往甚密,我大秦商隊更是有時候被人突然襲擊,近些年來傷亡不斷。”
說著,王賁的聲音就變得有些低沉,沒有了方才的囂張跋扈:
“郭大人,請問你,可曾去過邊疆?”
他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郭攸之,嘿嘿冷笑,只有他一人的笑聲在朝堂上回蕩,但沒有人應和他,所有人都無一例外的沉默。
“邊疆戰士,三年一輪,就拿鎮守北疆的戰士來說,北疆烈風,我朝的戰士去了不到三月,臉上的面板便全部皸裂。”
“三年戍守邊疆,回來的戰士們哪一個不是滿身的傷痕?這還算是好的,若是與他國起了衝突,又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王賁的話,讓郭攸之繼續沉默,他看著啞口無言的郭攸之,繼續道:
“僅是北境的邊軍,每年消失,死亡的人數就超過了一百,再加之蠻夷小國狼子野心,若不出兵,怕是要不了幾年,便騎在我大秦的頭上,作威作福了!”
“敢問郭大人,你有什麼理由,阻止我等出兵西域?”
王賁話鋒一轉,矛頭直指郭攸之。
“老夫,老夫……”
郭攸之有些說不出口,不是他無話可說,若他真的想反駁王賁,隨便幾句話便能讓他灰溜溜的下場。
可王賁此舉真情流露,不似作假,他郭攸之自詡人間清流,真要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種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