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好像是吧。”他回到一貫的聰敏和淡然,用眼神對我表示了感謝,“只是我媽總嫌我不可愛,尤其是一談戀愛就忘了她。”在我開始措辭前馬賽站了起來,他朝走來的人喊一聲:“汪經理,找到了?”
結束了與客戶的商談後,我回公司打卡下班,電梯坐到停車場,三十分鐘的路程,上樓,掏鑰匙開門,換衣服,開電視,沙發上休息二十分鐘,起身去開冰箱,只有半盒餃子。吃完餃子,開電腦,收完郵件,瀏覽完幾個固定網站,洗澡——每天的固定流程進行到這兒時,章聿從sn上叫住了我。
“在幹嗎?”
“……什麼在幹嗎,準備洗澡。”
“哦。”
“怎麼了?”
“沒什麼。”
“……才怪,找我什麼事?”
“一定要有事才找你嗎?我們不是願為對方兩肋插刀的死黨嗎?”
“我可以在你兩肋插刀沒有問題啊。”
“哼。”她今天果然奇怪,連最擅長的拌嘴也沒有下文,“那你去洗澡吧。”
我抱著手臂等了兩分鐘後,螢幕上多出一行字。
“我遇見了小狄。”章聿終於在sn上對我坦白,“就在婚禮上。”
“他也去了?”我對章聿那位記入史冊的前男友也算得上記憶猶新。小狄是章聿在大學畢業之後交的正式第一任男友,他們也是我見過的最戲劇化的戀人。
“嗯,我和他,都是新娘的同學,所以……”料是百毒不侵如章聿,也難免在結婚典禮上受到不小的震動。其實我能夠想象她是如何被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瓦解了武裝,默默摘下套在頭上的絲襪由一代劫匪從了良;我能夠想象她如何強作鎮定地一杯接一杯喝著紅酒,並努力避免在氣氛的煽動下紅了眼眶。
“是麼……”我終究敲出下句,“他眼下怎麼樣?”
“我沒問。”
“沒問?”
“我壓根兒沒和他談什麼。”
“他結婚沒?有物件沒?你都沒打聽?”
“沒。我們不過客套幾句,‘你也來了呀’‘嗯是啊’,就這樣。旁人看著我們好像已經冰釋前嫌了似的。”
“就這樣?就這樣?你們好歹折騰了兩年誒。”
“嗯。總之什麼也沒發生。”顯示屏上的聊天視窗在這裡適時地靜止住,過一會兒才複蘇,“我坐的那桌還空了兩個座,他也始終沒有挪位過來。到了宴會結束時,他站得挺遠,我幾乎不確定他有沒有對我點頭道別。”
我聽出章聿始終在追蹤對方的點滴:“可是……就算不方便問本人,找其他人瞭解一下他目前的情況也行啊。”
“我不想打聽。”對話方塊顯示章聿正在反複打了字又刪,反複地打了又刪除,“沒必要知道了吧。知道又如何呢?”我剛要慣性使然地提問她,下半段接著冒了出來:“幾年前我就見過他女友了。這會兒,已婚的可能性還是最大的吧——我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嗯。”
“轉念想想,好吧,起碼我和他也算是踏進過同一個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