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他了,南花朝心都驟停一下,手上沒紮進去的銀針差點給自己來一下。
……我勒個起半死回生啊。
這場景相當驚駭,他針只紮了半身,活像只半拉刺蝟,封印的左半身僵直,右半身靈活,欲彎腰不成,差點把自己左右雙折疊。
“嘔!——”
電光石火,就這一聲,宗青耕將他的所有症狀連到一起——
“以毒攻毒!”
那人驚天一聲嘔之後又躺屍了,南花朝深怕他身上的針移位了,先安頓好他。
“什麼?”南花朝手忙腳亂焦頭爛額。
宗青耕連忙上手接過病號,說得飛快:“下得清谷,裡寒外熱,手足厥逆,脈微欲絕。身不惡寒,反而面赤,或腹痛,或幹嘔,或咽痛。注1)”
“是不是這些症狀?”
他和南花朝對視。
南花朝就著他的話思索,目光漸漸明亮:“正是!——想到解藥了?”
“是,”宗青耕折回去,“用‘四逆湯’。”
“少陰病下利,他應是誤食什麼,導致心腎陽虛,”宗青耕解釋,“‘四逆湯’,大附子一個,炙甘草二兩,幹姜三兩,加水三升,煮成一升,分兩次溫服。注1)”
“大附子乃劇毒,稍不留神就一命嗚呼,”南花朝聽到“附子”,神情謹慎,“你可否把好量?”
宗青耕回視,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漸漸沉穩下來。
他只說:“相信我。”
南花朝起來:“我再去盛一碗甘草湯。”
“宗青耕,”他神色少見的正經,“靠你了。”
“我曾聽他人說,春鯿、秋鯉、夏三黎,”魯漆蝶問,“那冬是何物?”
代當康手上刮鱗動作不停:“遵循自然規律,那便是鱸魚。”
早冬,就該配鱸魚。
冬天的鱸魚的確很鮮美——這個冷知識還是宗青耕告訴他的。
“信我,冬天的鱸魚,吃起來,味道就是和春夏秋的不一樣。”宗青耕信誓旦旦。
宗青耕說好吃,那還是可以信的。
在那次宿舍聚餐上,三人都依了宗青耕的話,點了條紅燒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