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時間,稍縱即逝。而對於梅雪來說,這幾年彷彿是抓在手裡的沙子,她卻滿張五指,任其從指間流瀉,還看著風吹起的漫漫沙塵歡天喜地。
廣東的孟冬小陽春,卻是一年中最舒適的日子。暖陽如春,和風細細。北方少花季節,而廣東高的黃槐、紅花紫荊,灌木龍船花、洋金鳳卻幾乎全年無歇。就連何樺種在巷子裡的女王月季,夏天時還要死不活,此時都綴滿了粉色的花朵。
梅雪來的那年,唐鑫放在吳舤巷子裡的遮陽棚,至今棚布已經換了兩回了。最近一次換棚布便是上週。
上週五唐鑫提前微信說要來,發了個紅包給吳舤,說各出一半錢把那風化到遮不住太陽、擋不住雨的破棚頂給換了。吳舤說:“確實該換!”於是一下班就去請了人來折騰。
這週五下班,梅雪去和溢廠拿了報表,經過吳舤巷子口時,唐鑫跟袁培卻早就坐在棚子下了。何樺坐在門口,伸著腳嗑著瓜子。
每當看到唐鑫跟袁培坐在巷子裡,梅雪總有種錯覺,好像兩人是吳舤的兄弟或是何樺的哥哥。因為他們兩人在吳舤家裡,完全就像自家一樣。
唐鑫見梅雪經過,便招手道:“梅子,來來來。”
梅雪頓停步,眼尾一挑,道:“幹嘛?”
“來坐一會嘛!”唐鑫揚起臉把招人的手放到膝蓋上,笑眯起眼道:“你看你看到我們招呼都不打一個。過來都三四年了,總歸跟我們一條軌上了吧!”
何樺一聽,嗆的咳咳不止還笑道:“咳…唐鑫…咳,人家跟喬穆楚一條軌就行,跟你有啥關係?”
“哈哈哈…一會給穆楚哥哥說去!”
唐鑫哈哈笑了一陣,覷著何樺責道:“就你多想,我的意思是該容入我們這個大家庭,不再生分才是!”
梅雪哼哼假笑兩聲,心說:我眼睛又沒長在耳朵上,你在巷子裡自是沒看到了。以你們這種成天吃喝嫖賭的生活方式,別說三四年,三四十年也跟你們容不到一起!
道不同,不相為謀。志不同,不相為友!
袁培見梅雪沒進來坐的打算,便問道:“梅子,喬課長呢?”
梅雪道:“啊,不知啊!我去和溢廠了,不知他出來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