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的嘴張了又張,最後確實淚水先爭先恐後的從眼眶中溢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究竟要幹什麼!”
梁願臉上的笑意不減,他從腰際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輕輕貼在了樊姨的脖子上。
那匕首是開了刃的,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透骨的寒意。
“幹什麼?”刀尖在樊姨的脖頸上游走,“看不出來嗎?我當然是在殺人了!”
梁願說著,扯著樊姨的衣領將她朝著屋外面拖。
刀尖就在身側,所以圍攏在門口的一圈人只能被迫為他讓開了一條道。
姜齊想上前,卻被梁願暗含警告的眼神逼退。
他無可奈何:“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想殺了所有擁有我散魂的人,然後讓我重塑身體嗎?如果是這樣,水生已經死了,你的目的已經達成,為什麼還不放過樊姨呢!”
梁願一路不語,只架著刀將一臉淚痕的樊姨從屋裡拖了出來。
寒雨嘩啦啦的落下,重重的砸在院子裡每個人的臉上,濕透了所有人的衣,濕透了所有人的發。
但狼狽不堪的,又何止是他們的身體。
直至將樊姨拖到了院子中央,梁願才扯著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哥哥怎麼去了這麼久呀?殺一個清川,依你和雲霖的本事,可用不了這麼多的時間。所以……你又心軟了嗎?連害了你的人都不願意殺!”
他似乎覺得這話格外好笑,所以話音一落,不等搭話,便自顧自的仰天笑了起來。
直到笑了好一會兒,他才目光陰鷙的斜睨著姜齊說道:“看看!哥哥就是這麼一個心軟的人呢!我猜……你肯定沒有殺她吧!你放走了她!”
白日裡清川以阿蘭的身份進入水生的房間殺人時,姜齊就已經預測到了他們之中有內鬼,所以趁所有人不注意,他悄悄更改了屋子裡的陣法。
那陣法是在他們追尋清川出去的時候開啟的,所以按理來說,屋子裡的兩個人應該很安全。
可是水生死了,樊姨也像是被催眠。
他們兩個人竟是一個也沒救下!
所以,梁願在自己面前究竟隱藏了多久,隱藏了多深,這麼些年,他究竟變成了什麼樣!
他恐怕早就不是自己記憶裡面的那個人了。
姜齊定定的望著院中的那一抹身影,“清川是做了錯事,可禍不及生命,所以我放走了她。同樣樊姨也只是一個無辜的凡人,你既殺了水生,何故還要再多添人命?想要什麼你可以說,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的。梁願,先放了樊姨,好嗎?”
可梁願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他厲聲嗤笑:“商量?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商量的必要嗎!你早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可你只會逃避,你從來不敢正視我的感情,你永遠把我當成一個長不大的弟弟,但是姜齊我告訴你,從你救下我的那一天開始,我想要做的,就從來不是你的什麼狗屁弟弟!我要的,從來就不止這些!”
姜齊當然早就知道了梁願埋藏的那些感情,可他卻並不是不敢正視,而是不能正視。
因為他從未對眼前之人有過任何旁的想法。
在他的眼裡,梁願,就只能是他的弟弟!
可這些話他現在不能說,樊姨還在梁願的手上,現在說這些話,若是稍不注意將其激怒,那後果將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