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不敢多看,慌忙的移開了眼。
但雲霖已經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純白的絲帕,左手捏住姜齊的下巴,右手細心的為他擦去了臉上的水漬。
雲霖的動作很輕,沒有半分嫌棄:“你的那一魄指向在鄒家,但我目前還不知曉具體是在哪個人身上,所以還需去探查一番。你和他們留在客棧裡,若無事可做,去探探這鄒家的底也是無可厚非,但是切記,莫要傷了自己。”
姜齊沒再咳了,臉上沾了點冷冽的清香。
……
雲霖走後,吃過飯的眾人就都回了各自的房間,這幾日著急趕路,大家都沒怎麼休息好,所以吃飽喝足以後,倒頭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姜齊也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床頂。
先前一茬接著一茬,他沒有時間好好梳理,如今靜了下來,那些與雲霖顛鸞倒鳳的畫面便又一股腦的湧到了面前。
是入了魔失了神志?還是一時沖動將錯就錯?又或者在什麼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其實,早已動了心?
臉側熟悉的味道仍在,姜齊心亂如麻,翻來覆去不敢再多想關於雲霖的一切。
但有些東西,偏偏就是你越不願意去想,卻又越是讓你記憶深刻。
所以扭來扭去在床上折騰了半響,姜齊什麼都沒想明白也就算了,還反倒是把自己折騰了個面色潮紅。
“騰”的一腳踢開被子,姜齊趿著鞋找店小二要了壺烈酒,然後叩響了奡滄的房門。
一如前往昭陵的那日,奡滄面色黝黑,神情不善:“你又要發些什麼癲?”
姜齊擠開奡滄,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像是在自己的屋子裡一樣,隨意的扯了個凳子便坐了下來。
奡滄“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踱步走到姜齊的對面,看著他懷裡的酒壺擰眉說到:“又要找我喝酒?若是想著把我灌醉了套什麼話,那還是早些歇了心思吧。本君千杯不醉,想打聽什麼訊息直說便是。”
但姜齊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一把掀開了酒壇的塞子。
這酒一看便烈性十足,蓋子一開啟,濃重的酒香味便頓時彌漫了整個屋子。
姜齊連杯盞都沒有帶,抱著酒壺就先仰頭喝了一口,他酒量不好,喝完以後眼裡已經多了幾分迷離。
他打了個酒嗝說道:“你想太多了!這是拿來給我自己壯膽的,你若是想喝,自個兒去找店小兒要,我是不給的!”
“喲呵!”一聽這話,奡滄來了興趣,他掀開衣袍靠近姜齊坐下,“壯膽?這倒是稀奇了!還有什麼是能讓你小子害怕的,說來聽聽!”
酒氣上頭,緋色從脖頸處上湧,渲染了姜齊的臉頰,又蔓延至他的耳垂。
他張了張嘴,想說又說不出口,於是又悶頭喝了一口酒。
奡滄有點著急:“說啊,光顧著喝幹嘛?”
但姜齊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卻始終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