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宋緹與洛思斯已經爭鬧得差不多了，趁著空當扭頭向景芷媗眨了眨眼，“他哪裡是因為‘曜’系列的事情一直沒去上任？他根本是想著如何給設計部大刀闊斧地改革，心裡可藏著小九九呢！”
“宋緹。”莫思源淡淡睨過去一眼。
景芷媗怔忡，“思源，你真的打算要對設計部裁員改革？”
“嗯。”莫思源平靜回應，“不過你放心，既然設計部大部分人員情況特殊，我不會大批次裁人。我只是想著，公司既然現在要大力推廣品牌在國內中低端市場，而公司內的大部分設計師又屬習慣了高階定製設計，那何不就將設計部也實行專案制，再聘請或培養一批符合市場概念的設計師。”
景芷媗想了想，“你是說，將設計部也同專案部一樣分列成不同的組別，再根據不同的專案來跟專案部進行分配合作，以發揮不同人所長的優勢最大化？”
“沒錯。”莫思源點頭，“這是我的想法。既然現在公司已不願拘泥於高階定製的展櫃式創作，那麼面向不同的市場群眾的市場需求，那也應該抓住時下流行的各種元素，來實現設計樣式的多元化。這一點，並不是單靠我們某個人或是轉變某個部門的整體理念就能完成的。所以我想著，幹脆就保留現在公司已原有的優勢，在此基礎上，再培養一批新銳的設計者。”
“依你們看呢？”話落，他示意景芷媗與宋緹。
指尖在桌上隨意點啊點，宋緹最先攤舉雙手，“我沒意見啊，本來最近設計部的問題就非常多，但只要一涉及銷售量，最先倒黴的就是我們市場部，我肯定是贊同的。”
莫思源又看向景芷媗。
景芷媗卻一時沒有答話，怔怔地看著餐桌布上菱角分明的圖案出神。
新銳設計者……
心間悄悄將這幾個字輾轉了一遍，景芷媗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個人影來。
……
——是因為比例。
——我看那張圖稿上，海豚的頭部較大，而尾部與下部的浪花又過小，這樣的比例，會給整個作品帶上一種頭重腳輕的失重感，所以乍看上去會有些奇怪。我看那張圖上畫的是個項墜，想著應該不是展櫃作品，所以……
……
桑暖……
她記得這個女孩子。
從面試起，就用一沓與眾不同的線稿吸引人的注意力，算不上什麼高深的辦法，但也的確可以利用這種吊人胃口的心理讓人忍不住去往下猜。這些作品成稿後會是什麼樣子？成品出來後又是什麼樣子？
她看過她的那些線稿，說不出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也不能證明她多麼有天分，可是，卻也的確像她說的，原本是平白無奇的作品，卻因一種整體的保守感，倒變得在同級的作品與其不甚相同。
而那種條框分明的視覺安定，是連她自己都不一定能達到的。她也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同。
直到那天，她說到這個詞。
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