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
難不成……之前那麼痛苦都只是做了個夢?
想到這,她情不自禁鬆開了緊緊攥著被角的一隻手,有些猶豫,試探著摸上自己胸口,卻再也沒有了那種讓人崩潰的痛感,只捏住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
這是她從小戴著長大的玉佩,這麼多年,從未離身過。
怔愣中,突如其來的對死亡的後怕像是地下生長出的藤蔓一樣,將她從頭到腳死死纏繞,如何掙扎也掙不開分毫。
“二羲你……怎麼了?”
被外人聲音驚擾的瞬間,全部被藤蔓隔開的感知和脫離了控制的心跳在剎那間猛然歸位,宮羲予整個人像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額頭、鼻尖、鬢角、後頸、手心,全是冷汗。
其實不止,她全身都溼了。
在看不到的地方,每一根肋骨都在隱隱抽搐,劇烈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盤起的腿有些僵硬了,她下意識伸直,膝蓋果不其然發出“嘎嘣”的動靜。
屋裡另外那人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一時沒再說話,還是宮羲予先開口打破沉默,她像是根本沒發現之前的不對勁,低著頭強裝作若無其事:
“就算我現在是男的,也不代表你可以隨便進出我的臥房吧,歐!陽!譎?”
略微沙啞的少年嗓音,最後三個字是從後槽牙裡擠出來的,滿滿都是剛睡醒的煩躁和壓抑。
歐陽譎是個十七八歲的俊郎少年,突然被這麼嫌棄才終於回過神,有些恨鐵不成鋼:“那些人馬上過來了!你快點收拾!這時候了還睡覺!”
“知道人睡覺還過來?煩死了!”
“別廢話了!萬一讓他們知道你就是宮羲予,就收拾收拾等著相夫教子吧!”
第三章:白銀十二萬
“不愧是歐陽的表弟,一手骰子真是出神入化呀!”
“歐陽你老實認了吧,前些天在我家場子裡贏走的三千兩白銀是不是表弟出的手?”
“說來,歐陽你這表弟可跟你一點兒不像啊,這漂亮的,像個姑娘家。”
剛才被歐陽生挖起來也只來得及重新束了發拍了拍全是褶痕的衣袍,幸好這一群嘰嘰喳喳的東西都是各家紈絝子,不會注意這些有的沒的。
一群二世祖聚在一起會做什麼?
玩兒唄。
玩兒什麼?
遛鳥賭錢看女人。
幸好他們這會兒正在遠離喧囂的寺院裡,否則恐怕真的會拖著臉色很不好隨時有可能當場爆炸的宮羲予去青樓賭坊逛個遍。
不過即使如此,也擋不住這些人竟然隨身帶著骰子,連歐陽這個在紈絝子裡能算是領頭羊的極品紈絝也驚呆了。
“你們來燒香求籤還帶這玩意兒?真不怕廟祝把你們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