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高逸塵果然還沒醒。但季諾已經不在那裡了,聽牧野的意思,他是去處理逸飛的事情了。也對,高逸塵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得想辦法息,否則本來就人心不穩的逸飛集團會更加動盪不安的。只是不知道,這個訊息到底能不能封鎖得住。
這一來一回的,天都亮了。
牧野還有事情要處理,很快就離開了,只留了向暖在醫院裡陪著傅明月。
如所料的那般,高逸塵出事的訊息根本封鎖不住。對方沒能讓高逸塵直接斃命,也要趁機利用他重傷昏迷的訊息來攪動原本就浮動的人心。幸虧季諾一直跟著高逸塵,他在逸飛集團的分量還是很足的。而高逸塵的雷霆手段,季諾看得多了,自然也學了個七八份,一時倒還勉強能撐得住。
在這事上,傅明月當真幫不上什麼忙,她能做的就是守著高逸塵,盼著他醒來。有時候站在那裡,隔著玻璃窗看著裡面昏睡的人,她總是忍不住幻想,假如自己也有過分的才華懾人的手段就好了,就能幫他守住逸飛幫他分憂解難了。可她沒有,她僅有的才華都在遊戲上了。
怎麼就這麼沒用呢?
傅明月打心底裡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嫌棄,簡直想給自己兩個耳光,沒準就能將這個笨腦袋給打得聰明一點了。
過了兩天,高逸塵還沒有醒,情況變得越加危急起來,醫生甚至說了一些讓人膽戰心驚的話。
傅明月被允許進去看看他,跟他說說話。平常兩個人摟在一塊兒,她可以喋喋不休地跟他說很多,關於遊戲、關於同事,甚至關於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事件,她都可以樂陶陶地告訴他。但現在,面對著沉睡中的人,帶著任務來的她根本無法完成任務。別說喋喋不休,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好,嘴唇就跟膠在一起似的,喉嚨也跟被人掐住了一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他的手,親一親,在臉上蹭一蹭。
高逸塵整個人都被蓋在白色的被子下,只有臉露出來。白色被子下面的身體到底被傷成什麼樣,她不知道。她想掀開來看看,卻又怕碰疼了他,更怕碰到那些維持他生命體徵的儀器,於是只能拼命地忍住。
最後,傅明月在醫生催促她出去的時候,彎腰在他乾裂灰暗的嘴唇上吻了吻,說了唯一一句話。“你說過要一輩子護我周全的,你不能食言。”
等她從裡面出來沒多久,向暖就到了,給她帶了親自做的可口的飯菜。她沒有胃口,但還是端著碗筷一口一口地將嘗不出味道的飯菜吃下去,直到肚子有了飽脹感。
放在碗筷之後,她微微仰著頭,後腦勺靠在冰冷的牆面上,望著天花板。
“向暖,你怪我嗎?如果不是我,他就不用經歷這些了。你,會恨我嗎?”
“不會。先不說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你惹來的,單說我哥這個人,他做出的決定就絕不後悔,無論為此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不會後悔。何況,夫妻本是一體,本就該患難與共。如果這是你的危機,作為你的男人,我哥他很樂意為你扛了。你不要多想。”
“可是……”他有可能會沒命的。
向暖拍了拍她的手。“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有過一模一樣的經歷,一模一樣的心情。說真的,我經歷的次數比你多得多,我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個災星……可是後來我明白,人生在世本來就存在很多的意外,沒有仇怨沒有利益瓜葛的普通人也可能會因為意外而受傷甚至喪命。未來本來就是有變數的,很難預期,那我們為什麼要為這些不可預期的東西而裹足不前,甚至放棄自己所愛的人呢?活在當下,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珍惜能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留下更多美好的記憶……這才是我們做的。如果,如果真的不幸走到那一步,至少曾經擁有過很多沒得時光,不是嗎?”
當然,痛不欲生是一定的,然而生活還要繼續。
“我其實很清楚地知道,我現在才想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我控制不住。向暖,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雨,我以為自己已經夠堅強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其實還是不堪一。習慣了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溫暖,我很恐懼他把我一個人丟下……”
“不會的。我哥他最不放心你,又怎麼捨得丟下你不管呢?”
可生命很脆弱,光有意志還是不夠的。只不過,她們現在都需要這樣的自我安慰,或者說自我催眠。
“黃醫生!黃醫生!”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傅明月被嚇得一個激靈彈跳起來,臉色血色全無,瘋了似的往玻璃窗那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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