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醬油摸摸自己的手臂,抖了幾抖。
“這是初中的表白啦——你要多有墨水——多有文化啦?”八寶開始耍賴皮,抱著醬油,馬景濤搖擺。
“啊啊啊你鬆手——”醬油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
“你們談了多久?”辣醬算是我們四個中,酒量最好的那個了。
“多久?”八寶停止了虐待醬油,黯然說道,“一兩個月吧,我也不記得了。”
“你是不是還想著他?”我問。
“可能是,也可能不。”八寶搖搖頭,抓起幾張牌,天女散花,“我只回答一個問題,後面的概不回答,我們繼續繼續。”
“那你呢,怎麼喜歡上初戀的?”我用手肘戳戳醬油。
醬油對這件事絲毫不庇護,對她來說,感情是值得炫耀的勳章:“我們不是一起參加過合唱隊麼?那天晚上自習課,我插著耳機聽歌,他坐到我身邊,問我是不是在聽比賽的歌,‘是啊’,他問‘我能不能一起聽’,我就把耳機遞給他一個。我們一起聽著歌,做著習題,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度過了一節自習。我想這個男生傻可愛傻可愛的,就向他表白了。”醬油複述著過去的故事,還不忘了壓著嗓子學傻大個說話。我喝著氣泡梅子酒,撐著下巴看她——若上天有靈,請讓這一對小情侶順順利利地走下去吧,拜託了。
“要是我啊,”八寶出來煞風景了,“一定會說,‘喏,開藍芽吧,我把歌傳給你’,分享耳機等於邀請他進入你的世界啊,這種事我不做的不做的。”
“你真是憑實力單身啊寶。”醬油捂著臉,我捂著腦袋,辣醬揉著太陽穴,非常默契地一起腦殼痛。
“你呢?”我趕緊轉移話題,問辣醬。
辣醬猶豫著說:“初戀啊?那時候,他先追的我,在大街上拉住我和我表白。我說不喜歡他,他居然就哭了,你們說說,一個大男人,在街上為了我哭了?……然後我就喜歡他了。”說到最後,辣醬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我們咯咯笑了起來。
“你呢你呢,我們都說了,你不許不說。”醬油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頗為為難,想了幾秒,低聲說道:“高中的聖誕節那天,我發了一條聖誕快樂的資訊給他——其實是個整蠱簡訊,要一直滑到最尾部才能看到那句,我喜歡你,才怪——他沒看結尾,就直接回復說謝謝你,祝你聖誕快樂,我也喜歡你。我趕緊打電話過去解釋給他聽,他說沒看到結尾。於是,第二天,我又羞又臊,聲張著妖去幫他看手機,他就直接把手機遞給我了,我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的,那一刻,我想,他能這麼信任我,看來是真的喜歡我啊,於是我們就在一起了。”
“厲害,直接給你手機誒,我是做不到的,手機就是我的第二器官。”辣醬絮絮叨叨地說著,兀自喝了口酒,不知其中有什麼故事。
就這樣牽著你一直走(這路沒有盡頭/就是喜歡你偷喵著我(的害羞/讓我緊緊牽著你的手望著星空/直到我們心靈相通。
一曲結束。
“繼續繼續——”醬油幫她打著哈哈,我們繼續打牌。
這一盤,醬油贏了,最後一名是八寶。
醬油高興地直接爬上了凳子,摩拳擦掌地想著要問什麼問題,不過她腦子轉不過彎,自己嗨了幾秒,又在我們的注視下灰溜溜地坐了下來:“咳咳,你說,你的初戀是怎麼喜歡上你的?”
“啊,我這咋知道,我不可能把他從墳裡挖出來,現在是五一又不是端午節,提粽子幹什麼?”八寶可謂是把盜墓筆記的梗玩得漂亮,醬油黑著臉,估計是想把她包成粽子。
我和辣醬暢快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