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啊,你自己說了,還有一個半月哇。”八寶繼續撒嬌。
我和醬油也加入了八寶的隊伍,勸辣醬下午和我們一起打牌。
辣醬酷酷地往窗外望去,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要去留學了。今天理了行李,就要去跑手續,估計只會再來學校兩次,論文答辯和畢業典禮,等我拿了畢業證我就直接飛去土澳,不回宿舍了。從此高山流水,我們後會有期。”
這樣決絕的辣醬,把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把過去四年的朝夕相處,像電影裡直接從飛機上扔下行李的主角,行李從天而降,裡面的東西散落在魔都的大街小巷,她連看都不屑地去看一眼。
“那今天就更值得大醉一場了啊?對不對,小李子?”醬油的眼神像飛刀一樣衝我飛來,我左右躲閃,讓刀片釘在泛黃的牆上。
“對對對。”我點頭如搗蒜。
“必須的必須的,披薩,可樂,炸雞,以前牌局的必需品,都得一個個走起來。”八寶幫醬油充場。
辣醬看著我們執意如此,眼神也柔和起來:“好,今天我就陪你們,不醉不歸,其他的,明天再說!”這才是我熟悉的八寶辣醬,既辛辣,又甜蜜,我真的離不開這樣的他們。
“你們沒問題吧?”醬油問我和八寶。
“當然沒問題。”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明天本來是五一節前的調休,但我之前已經和紅姐請了假,要和回家一週的剎車約會,順便把他的貓帶回家寄養,這一來,算是打亂了我們原本的計劃。不過,我從來都不是見色忘友的人,愛情友情親情,一向是愛情墊底,或者直接沒影兒。
“太好了太好了,披薩要叫哪個呢?好糾結哦,炸雞叫哪家呢,可惜薩摩耶家炸雞隻能現場排隊不能外賣呢。”醬油一個人碎碎念起來,怪像唐僧唸經的。
“好啦好啦,”我拍拍手,示意他們集中,“我們先幫八寶把箱子理乾淨,然後把方桌子抬到中間。對了,辣醬,你找一下牌都放在哪裡了,我去找一些沒用過的一次性杯子,八寶……八寶你就站著別添亂就行了。”
“哇,小李子你也欺負我!”八寶不幹了,想追過來打我。
“我連廁所都沒來得及上呢,你讓我先去噓噓,回來再打我。”我笑嘻嘻地一溜煙跑了。
“我也我也!”醬油腳底抹油,跟著我鑽出了宿舍。
我們兩個強忍著笑意,拉著手一起去了廁所。
我走到洗手池邊,醬油還沒有出來,想起早上發生的一幕幕,我大聲問醬油:“我有事想問你……你覺得……味淋怎麼樣……”
她衝了水,從隔間裡走到我的旁邊:“挺好的,做同事、做同學都好,但千萬不要做愛人。如果你是個善於嫉妒的人,看著他對別的女人說說笑笑吵吵鬧鬧,肯定會抓狂的不得了。”
我的確是個自卑而善妒的女人,正因為我也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了,所以我早早就選擇遠離他,遠離註定悲劇的結局,看來也是有先見之明。
可是……
我開啟水龍頭,抹了肥皂:“那……剎車呢?”
水嘩嘩作響。
“嗯……挺牢靠的,就是有點悶,適合做老公,不適合做情人。你知道誰適合做情人麼?當然是霜刃,人又妖又魅,話少又有點受,很容易讓女生產生掌控者的快感,適合八寶。”
我哈哈一笑,問道:“那傻大個呢?”
“適合我,別的人都不適合。”醬油認真地說道。
水光中,似是有一道明麗的彩虹,那麼鮮豔,那麼美麗。
愛情,應該就是這個樣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