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麼傻,那禽獸掐著你的脖子你都不知道反抗,一心為姐姐爭取時間,姐姐對不住你啊,是姐姐連累了你……”
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星羅逐漸冰冷的身體驚了她,弦朱才回過神來,想起用手指探了探,而星羅卻早已沒有了呼吸——
“妹妹,是姐姐無用,若是早些,早些的話,便不會這般結局了,你怪不怪姐姐……若是可以,我多想用自己的命將你換回來,上天,你為何要帶走我的妹妹,你帶走我吧……星羅她命運已經夠坎坷的了,而且她又是那般的善良美好,你怎麼忍心帶走她啊……”
弦朱抱著星羅的手依然顫抖著,可即使如此,她也絲毫不放開星羅的屍身,也許到現在她也還是害怕的,畢竟她是一個柔弱女兒家啊。
半晌過去。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那麼一丁點兒。
正當弦朱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苦中無法自拔之時,忽然聽見有人忽遠及近的言語聲。
她怔住,屏息傾聽,這確確實實是人的聲音,並非她的幻聽——
“少爺去了這麼久,估摸著都有好幾個時辰了罷,怎麼還不回來,不要出了什麼事才好。”
另一人笑著說道,“老哥,會出什麼事?也許是兩個小娘子太難應付,公子一個人忙活不過來所以耽誤了些時間?哈哈哈,哦,對了,我看確實是要出事,不過是你出事,打擾了少爺尋歡,他回去不把你打死才怪,可莫要連累了弟弟我啊,老哥行行好,就說你硬拉著我去的如何?”
“去去去。”那人聽著話語有一絲嚴肅,“我右眼皮兒老是跳跳的,感覺不安,少爺若是出了問題,丞相大人不活剝了我們才怪!”
眼看來人將至,弦朱望了望星羅的屍體,一咬牙,取下了她放在錦囊中整日不離身的斷簪,“妹妹,姐姐將此物拿走了,給姐姐留個念想,改日,姐姐一定想辦法將你的屍身尋回來!”
留下這番話,她便從後廚屋翻窗走了,走的時候還隱約聽到已步行到此處的兩人的對話——
“少爺!這,怎麼流了這麼多血?!還,還有微弱氣息,老哥,快去找郎中,我在這裡守著!”緊接著,還有一陣緊促的腳步聲……
那禽獸竟沒死?!呵呵……可憐了星羅,姐姐沒用,未能替你報仇血恨!
弦朱如此想著,卻也毫無辦法,此刻那李家少爺的侍衛已經來了此處,而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日方長,姐姐,定會為你報仇的!
想到這裡,弦朱一咬牙,冒著大雨從後面的小巷子中溜走了。
許是大雨傾盆抹去了一切聲響,來的二人始終沒注意後廚屋裡的動靜,也是因為此,弦朱躲過一劫。她走時還不忘順手拿起了一個髒兮兮的包袱,那便是後來穿的乞丐服。
大雨沖刷掉了弦朱的痕跡,若不是李家公子的侍衛知曉星羅還有一個姐姐,大抵弦朱也是能逃過此番劫難的。
看到這裡,沉夢嘆了口氣,“早知如此,那日上山應該多教訓教訓那李家公子,做出如此多的傷天害理之事,真是罪有應得。”就連羅娑,也不忍地點了點頭。
而後的畫面便是弦朱冒雨躲著他們的追捕,轉眼到了一日後約莫著官府差不多是時候出告示了。
弦朱身著乞丐服,往告示處湊湊,果不其然,她的畫像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那裡,上面寫著,丞相之子因被罪女謀害,失血過多而亡,全城哀悼三日,正當弦朱快意之時,緊接著,卻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其中,罪女星羅謀害丞相之子死有餘辜,不足以平民憤,將其屍體掛於城門處以示眾!
嗡的一聲,弦朱的腦中似有什麼炸裂了一樣一片空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卻硬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
“妹妹……姐姐無能,實現不了對你的承諾了……可恨,可恨那些偽君子!竟然敢如此顛倒黑白!”弦朱咬著牙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竟露出憤憤的笑來,“什麼李丞相之子,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只不過是一披著人皮的禽獸罷了,死得好!只恨我當初怎麼沒再多捅幾刀!星羅,姐姐也算是為你報仇了,若有機會將你入土為安,姐姐便來陪你!”
“那個小乞丐站住!看你十分可疑,過來!”正在此時,一個衙門裡的官兵叫住了弦朱,正要細看之時,她推開他便跑了,那個官兵一看不對勁,便追了起來,而後,便遇到了來集市遊玩的沉夢與羅娑……
看到這裡,沉夢若有所思,而後一揮大袖,飄在空中的斷簪緩緩落下,自行鑽進了原本的錦囊中。
“阿羅,我知道怎麼救弦朱姑娘了,但是首先,我們要去做一件事!”
望著床榻之上尚在與夢魘中掙紮的弦朱,沉夢看向羅娑,羅娑對著他點了點頭,他們心中所想一致,便是把星羅的屍首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