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荊州用僅有的盤纏開了一家備有幾種簡單小菜的酒水鋪子,生意雖說不慍不火,但是顧著姐妹二人的開銷倒也沒什麼問題。
閑著的時候,姐姐弦朱總愛外出,妹妹星羅每次笑而不語,只招呼著她早些回來,唯有一次,看她自打踏進門起便一直悶悶不了一句,“姐姐,你日日外出,可有見那沉夢公子?”
羅娑一聽是沉夢,轉眼朝他看,正巧也看到沉夢看向她,前者有些嚴肅,後者有些無辜。
“並沒有。”弦朱有些失落地搖搖頭,也把二人的思緒搖了回來。
“姐姐!你這又是何苦?!”星羅再也忍不住了,她從櫃臺後面探出頭,放下剛擦了一半的酒碗——
“姐姐,今日我一定要說清楚!人家沉夢公子是仙,我們為人,能有機緣救助我們於苦難已實屬罕見,可姐姐,姐姐為何要有非分之想呢?何況……”
“非分之想……”弦朱原本無神的眼睛更加空洞了,苦笑道,“何況什麼……”
“何況,羅娑仙子那般明豔動人。沉夢公子若是喜歡,也定是喜歡羅娑仙子,姐姐你……唉,還是醒醒罷……”星羅說著越來越囁嚅,她心裡深知,此話定會傷害到弦朱,但與其讓她大夢不醒,不如早點說出來罷。
“我知道,自不量力罷了。”弦朱深深嘆了口氣。“可是妹妹,我既愛了沉夢公子,又叫我如何放得下呢,你不知失了一人,彷彿失去信仰一般,他便是天,他在天在,他無天塌。”
星羅聽完低下了頭,呼吸有些不平穩,眼睛也被霧氣縈繞,“姐姐,我不懂,沉夢公子既是姐姐的天,那,那星羅又算什麼呢……”
弦朱聽完此話才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失言了,與她相依為命,走到現在的妹妹,也是她的半邊天啊!
“妹妹,好妹妹,你知道的,姐姐不是那個意思,你對姐姐來說,也是同樣的重要,我們怎麼過來的那段日子,你難道忘記了嗎……姐姐希望你幸福,即便是姐姐得不到幸福,也希望你可以幸福……”
弦朱走過去,將星羅的腦袋貼在自己肩上,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像兒時哄她入睡那樣,星羅又破涕為笑,“姐姐,你喜歡便好,星羅,星羅只是擔憂姐姐長此以往,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好妹妹,我都懂的,讓你為姐姐擔憂了。”
看到這裡,羅娑意外地發呆了。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沉夢喊她,才回過神來。
“阿羅,你怎麼了?看上去有些不太舒服。”沉夢看著羅娑有些悶悶不樂,擔憂地問她。
“沒,沒事,繼續看吧。”
“這些閑時事果真無聊,不如撿些重點,弦朱姑娘目前的情況也耽誤不得……”沉夢說著,便一揮手,畫面驟然轉到了前二日的晌午,也就是沉夢預感不好的那天——
弦朱也依然是早早地出了門。
到了午時,天雷滾滾。
星羅在鋪子裡著急地踱著步子,時而還去門邊張望張望,“這弦朱姐姐,今晨出門走的匆匆,許是未帶油紙傘,這若是大雨傾盆,不淋出一身寒氣才怪……可如何是好……”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窗外果然下起了大雨,五米以外不可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