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幕僚心灰意冷,念起一腔心血付諸東流,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走吧。”祁雲祚吐出三個字,說完,他扔下了刀,仍是抱著沈昭盈,靜靜地向著她看去。
幕僚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帳子,軍營此時已是亂做一團,遠處的廝殺聲震天,他知道,很快,祁雲義和祁雲飛就會趕過來。
到了這一步,他去也不想走了。
他漫無目的的緩緩行著步子,直到前方有馬蹄聲傳來,他站住了步子,就見一行人馬向著自己行來,為首的二人都是身穿鎧甲,雖是帶著傷,可仍是氣度不凡,他認了出來,這兩人一個是當朝的太子,另一個則是襄王。
祁雲義領著諸人勒住了駿馬,早已有人上前扣住了幕僚的身子,讓他跪在了地上。
“祁雲祚在哪?”祁雲義問道。
聞言,那幕僚的眼神向著身後的營帳看去。祁雲義見狀,遂是驅趕著駿馬,向著軍營行去。
帳前。
“大哥,當心有詐。”見祁雲義要掀開帳簾,祁雲飛上前一步攔住了他,他的眼底透著擔憂,祁雲義看在眼裡,只無聲的按了按他的胳膊,而後,徑自掀開了簾子。
祁雲祚果然在帳中。
他坐在地上,臉龐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聽到動靜,祁雲祚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英俊而憔悴的面容。
“祁雲祚,你的軍隊已經被我們打敗,你的手下也都被我們所擒,你.......”
不等祁雲飛說完,祁雲義便是一個手勢,止住了祁雲飛的話頭。
男人看見了祁雲祚懷中抱著一個女子,隔得遠,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他上前走了幾步,那女子的面容便是逐漸變得清晰,待祁雲義看清她的五官後,他的步子頓時停在了那裡。
祁雲飛亦是跟上前,待看見沈昭盈趟在祁雲祚懷中,他也是吃了一驚,喊了一聲;“三嫂?”
說完,見沈昭盈仍是毫無知覺的樣子,他目露怒意,對著祁雲祚道;“你把她怎樣了?你殺了她?”
祁雲祚聽著這句話,唇角便是勾勒出一絲譏笑,他沒有理會祁雲飛,而是向著祁雲義看去,他看著祁雲義臉色鐵青,整個人猶如一具雕像般立在那兒,他心下頓覺暢快,他低下頭,與沈昭盈輕聲道;“燕兒,祁雲義來了。”
“你睜開眼睛,你看看,他現在就站在你面前。”祁雲祚的聲音十分溫柔,可不論他說什麼,沈昭盈依然是一動不動的,讓人不知她的死活。
祁雲義僵硬的邁開自己的雙腿,他走到祁雲祚身邊,緩緩蹲下了自己的身子,他望著沈昭盈的容顏,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他的指間顫抖著,探上了沈昭盈的鼻息。
頓時,他的眼睛大震,整個人猶如雷擊般,愣在了那裡。
“她死了,”祁雲祚眼睛通紅,他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兄長,亦是他的情敵,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字的告訴他:“是為了你,祁雲義,她是為你而死的!”
祁雲義一動不動,起先,他只是手指在顫抖,可是很快,他的身子亦是顫了起來,他仍是蹲在那裡,不得不緊緊攥住自己的手指,才能咬牙穩住自己。
“她知道,在這世上,只有她才能打敗我,”祁雲祚笑了,他的大手撫上了沈昭盈的臉龐,繼續道;“所以,她就殺了她自己,她什麼都知道。”
祁雲祚說著,笑著,卻有滾燙的熱淚從他的眼眶中落下,一顆顆的打在沈昭盈的臉頰上,“她知道她的死會帶走了我所有的鬥志,會帶走我的雄心,會讓我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在這裡束手就擒。”
“而這一切,她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祁雲義!”祁雲祚幾乎低吼著吐出了這句話,他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是你辜負了她,祁雲義,她為了你先是殺死了自己的孩子,現在又殺死了她自己,可你為她做過什麼?你為她做過什麼?”
祁雲祚說完,只大喝一聲,抬起腿,將祁雲義的身子向後踢去。
祁雲義動也未動的受了這一腳,祁雲飛見狀立馬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喊了一聲:“大哥?”
“我沒事,”祁雲義臉色如雪,他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的眼睛落在沈昭盈胸口的那一隻簪子上,如潮的回憶湧來,祁雲義只覺眼前一黑,心中劇痛不可抑制,他俯下身,卻是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大哥?”祁雲飛大驚,祁雲義擺了擺手,仍是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