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們一個個連忙跟上,有膽大的偷偷向著祁雲義打量,就見男人臉色沉鬱,眼底的光芒暗沉的嚇人,他的腳下生風,甚至要讓身後的眾人跟不上他的步子。
如意喂著呼延釗喝下了藥,呼延釗傷重在身,未過多久便是沉沉睡去,如意守了一會兒,為他將被子蓋好,見他沒有發燒,才微微放下心。
她看了一眼天色,心裡只惦記著留在劉府中的幼子,她輕手輕腳的起身,離開了呼延釗的屋子。
豈料剛出來,就見一個內侍在一旁立著,看那樣子似是在等著自己,見到如意出來,那內侍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只道;“良娣娘娘,您可算是出來了。”
“出什麼事了?”如意一怔,現在的她猶如驚弓之鳥,滿心都是丈夫和孩子,每次聽得有人要與自己說話,第一個念頭都是生怕丈夫和孩子出事。
“剛才太子殿下來探望呼延將軍,也不知是怎的,小的就見殿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說到這,那公公又是壓低了聲音加了一句;“殿下走的時候,臉色可嚇人了。”
他就是國賓館中的一個小內侍,在看見太子後,哪怕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告訴祁雲義他的良娣也在這裡。
如意聽到內侍的話,整個人便是微微一怔,只問道;“殿下走了?”
“是啊,娘娘。”
如意心知丈夫方才定是看見了自己喂呼延釗喝藥,她的心裡倒沒有太計較此事,而是那樣的思念著丈夫,只向著去看他一眼。
她不在理會那個內侍的話,只拾起自己的裙子,向著前面跑去,希冀著丈夫此時還不曾走的太遠,能讓她追上。
過月洞門時,許是太過心急,如意不曾留意腳下的路,竟是絆了一跤,眼見要向著地上倒去,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傳來,如意只覺自己落進了一道滾熱強壯的懷抱中去。
如意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丈夫英武堅毅的面容。
看見祁雲義,如意的鼻子頓時酸了,她二話不說,直接撲倒了祁雲義懷裡,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祁雲義的胳膊亦是緊緊抱住了她,這些日子,兩人雖都在京師,可卻難以見上一面,祁雲義每日被戰事所纏,只得將對妻兒的牽掛壓下,而如意更是一心都在他身上,此時終於見到了他,如意只恨不得能緊緊的攥住他,再也不要和他分開。
“別哭。”祁雲義的大手撫著如意的後背,安撫著她。
如意哭了許久,才抬起頭,她哽咽著,想起剛才內侍的話,便是和丈夫說道;“剛才.....公公說,說你走了。”
祁雲義點了點頭,為如意將腮邊的淚水拭去,“我是走了,但又回來了。”
“夫君......”如意喊了他一聲,她想那樣多的話想告訴他,她想和他坦白,自己去找了呼延釗,也想和他解釋,自己為何會來此,可不等她說話,就見祁雲義低聲一嘆,與她說了個三個字;“傻如意。”
他的聲音並未有絲毫的怨懟與責怪,如意聽著,鼻子又是酸了。
祁雲義牽住她的手,帶著她向前走去,如意跟在他身後,悄悄看著丈夫的臉色,就見呼延釗唇線緊抿,眉峰也是擰著,他方才雖沒有絲毫的責怪與質問,可看著他的神色,如意還是曉得,他生氣了。
如意自嫁給他之後,從不曾見他如此過,當下,如意心裡有些惴惴,只跟著丈夫一道向外走去。
這一次,祁雲義並未讓如意坐馬車,而是自己先上了馬,接著大手一攬,將如意抱在了懷裡,身後的侍從亦是跟上,與祁雲義的坐騎間隔了一段距離。
“夫君,你不高興了嗎?”如意偎在他懷裡,知道這一回的確是自己的錯,她的聲音很輕,小心翼翼的開口。
祁雲義聽著妻子的話,便是想起方才在國賓館時,他看著如意吹著藥汁,那般認真的喂著呼延釗喝藥,那一幕刺進了他的心。
祁雲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