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
幕僚的話音剛落,就聽城樓上沖鋒的號角聲震耳欲聾,已是響了起來。接著,便是慷慨激昂的沖殺聲,向著己方逼近。
幕僚聽著那些聲音,心下頓時一凜,與祁雲祚道;“王爺,那些騎兵......彷彿是漠格人!”
祁雲祚眸心亦是一沉,他握緊了自己的刀柄,與幕僚道;“不管是誰,來一個是殺,來兩個還是殺!”
說完,祁雲祚調轉馬頭,與身後的將士高聲喝道;“這一仗打贏了,天下就是咱們的,若是輸了,本王與你們皆是亂臣賊子,本王只問你們一句,你們是要這天下,還是要當逆賊?”
“要天下!要天下!”戰士們士氣高漲,呼喊聲幾乎劃破天際,祁雲祚舉起長刀,黑眸中仿似蘊著火,他的聲音好似從胸腔發出一般,只喝了一個字;“沖!”
祁雲祚一馬當先,最先沖入戰團,其餘諸人皆是紛紛跟上,沖殺之聲似要直破雲霄。
劉府。
孩子一早便開始了啼哭,如意抱著兒子子哄了許久才將孩子哄睡,直到兒子睡著,如意卻也仍是捨不得將孩子放進搖籃,而是仍是抱著,在房間裡緩緩踱著步子。
她不時向外看去,似是想透過這重重院落,能讓她一路看到城樓,看一眼她的丈夫。
想起外邊的戰事,如意的心便是揪成了一團,她看著孩子熟睡著的小臉,祁崇中這些日子因著乳孃和母親都是十分精心照顧的緣故,小臉長胖了一圈,看起來更可愛了,如意經常抱著他走不了多久,一雙胳膊都是沉甸甸的,她已經快抱不動她和祁雲義的兒子了,可是強大有力的她的丈夫,能把孩子單手舉起的孩子的父親,卻仍是不曾回來。
如意心裡難過極了,恨不得將孩子交給乳孃,自己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讓人把她送到城樓,哪怕只讓她遠遠的看祁雲義一眼,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她明白,不論她有多麼想念他,記掛他,她都不能去找他,她不能給他添亂,更不能讓他擔心,如意從沒像此時這般的怨過自己,不是怨別的,恰恰是怨自己太過懂事,她多希望自己能任性妄為一次,可以不顧一切的去找丈夫。
“良娣。”嬤嬤的聲音喚回了如意的思緒,如意回過神來,就見那嬤嬤似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她心下一緊,只將孩子送回搖籃,蓋好小被子,而後則是與那嬤嬤道;“嬤嬤,是不是殿下那邊有訊息了?”
“這.....”那嬤嬤微微沉吟,似是有些難以開口,如意看在眼裡,心裡更是著急起來,她的聲音帶著驚惶,又是問道;“到底怎麼了?是殿下受傷了嗎?”
“良娣放心,殿下沒有受傷,”嬤嬤趕忙開口,聞言,如意渾身一鬆,全身都好似脫力了一般,不等她喘口氣,就聽那嬤嬤又是說道;“受傷的,是漠格的大將軍,呼延釗。”
“呼延釗?”如意一怔,“他怎麼了?”
她是知道呼延釗的功夫的,就連祁雲義都曾說過,呼延釗武功之高,乃是他生平僅見,武功這般高強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輕易受傷?
“據說是他的手下叛變,背地裡給了他一刀,要說這位呼延將軍,倒也是為人高義,受了重傷也不曾回去歇息,而是帶傷上了戰場,去幫著咱們和楚王打仗。”
如意聽了嬤嬤的話,心裡又是一震,她的眼睛裡有擔憂劃過,只問道;“他的傷嚴重嗎?”
“老奴也不清楚,只聽府裡的人都在說此事,他們都說,這一次多虧了呼延大將軍領兵打退了楚王爺的進攻,京師可算是暫時保住了。”
“那,呼延將軍眼下在哪?”如意在聽得丈夫無事後,心中便是忍不住對呼延釗生出幾分愧疚與不安,她知道,呼延釗這一次是因為她才會受的傷,念及此,只讓人心難安。
“兩軍已是休戰,呼延將軍眼下已是讓人送回了國賓館,聽說,將軍的血流了一地哩。”嬤嬤砸了咂嘴。
如意聽著只覺心驚,更是如坐針氈起來。
夜色漸深。
燭光下,呼延釗的臉色蒼白,就連嘴唇也是失去了血色,因著幹裂,露出一道道血口子。他赤著上身,腹部的傷口已是讓人重新包紮,白日他只略略包紮便沖上了戰場,惹得傷口撕裂,即使此時已經重新包好,鮮血卻還是滲透了棉布,讓人看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