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求你,求求你,幫一幫我丈夫。”如意咬了咬唇,狠下心,將來意開門見山,與呼延釗說了清楚。
“你求我?”呼延釗笑了,他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到如意麵前,他的眼眸漆黑,不等如意退後,他便是伸出胳膊,一手將如意攬了回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呼延釗與她離得十分近,甚至連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到,他盯著她的眼睛,與她道;“你來求我,是在打祁雲義的臉,你懂嗎?”
聽他提起祁雲義的名字,如意心裡頓時酸了,她迎上呼延釗的目光,和他靜靜的開口;“我夫君若知道我來求你,他一定會很生氣,會怪我自作主張,可我.....可我沒法子。”
如意忍住眼睛裡的熱潮,與呼延釗一字字道;“事有輕重緩急,雖然他的屬下都告訴我,他能守住京師,可我知道,京師的情形很危急,我.....我只能來求你,也只有你,能幫我。”
呼延釗眼眸微縮,他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如意雪白清秀的面容,與她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我......”如意語塞,是啊,她憑什麼覺得呼延釗會幫她?呼延釗一直按兵不動,興許他巴不得祁雲義和祁雲祚兩兄弟能打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他們漠格好坐收漁翁之利,眼下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呼延釗又何必去淌這渾水?他大可在一旁看戲,等候著屬於他的時機。
如意想通這一點,頓覺自己沖動和愚蠢,她眼睛中的光漸漸熄滅了,就連那張小臉上也滿是失落的神色,她低下眼睫,有清亮的淚珠在她的眼眶中閃爍著,她卻是忍著,沒讓淚水落下。
“我明白了,你......你就當我沒有來過。”如意聲音很輕,說完這一句,她便是轉過身,剛要離開,卻有一道強勁的力道將她攬了回來,抱在了懷中。
如意驚駭不已,她看著面前的呼延釗,就見男人眼底彷彿有火在燒,他就那樣看著她,與她吐出了一句話來;“陪我一夜,我便出兵救你的丈夫,如何?”
如意的臉龐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你.......”她氣急了,也難過極了,念起自己此行不過是自取其辱,而丈夫眼下仍是在城樓上艱苦萬分,也兇險萬分的守著京師,可她,卻絲毫幫不了他,還要在這裡受著別的男人的侮辱。
如意既是後悔,又是羞惱,她的唇瓣微微顫著,不等她開口,呼延釗已是握住她的細肩,又是與她說道;“漠格大軍眼下就在京師,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會即刻出城迎戰。”
呼延釗眼瞳灼灼,步步緊逼,“我漠格勇士驍勇善戰,以一敵三不在話下,只要我率軍襄助,必定能將京師守得固若金湯,足以撐到齊王趙王率兵回京,你自己明白,眼下,也只有我,才能解你夫君之圍。”
如意看著面前的男人,她聽著他的那些話,她知道,呼延釗並沒有說假話,眼下,的確只有他能助祁雲義一臂之力,可他的要求,卻是讓自己陪他一夜......
想起苦苦煎熬的丈夫,如意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她甚至不敢去想,若是祁雲義此番不能守住京師,讓祁雲祚攻打進京,祁雲義會如何?祁雲祚又會如何對待這個哥哥?
如意閉上了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時,眼底已是一片寧靜之色,她迎上呼延釗的目光,問他道;“你說話算話?”
“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呼延釗看著她的那些淚水,心下一記苦笑,略帶自嘲般說出了這句話。
“好,”如意終是吐出了這個字,她的聲音微微顫著,和他一字字道;“我答應你。”
聽著她這一句,呼延釗的神色頓時變了,他皺起了劍眉,眼底似是有怒火閃過,他看著面前的小女子,與她低著聲音,喝出了一句;“你們大祁女子最重名節,你為了他甘願去死是不是?”
如意心裡一怔,當呼延釗說出了這句話,如意便是曉得呼延釗是明白她的心思的,她雖答應陪呼延釗一晚,便是做好了自盡的準備,今夜之後,她再無顏面對丈夫和兒子,也再無顏......活在這個世上。
“只要他能好好活著,我願意去死。”如意回答道。
“你!”呼延釗近乎咬牙切齒般說了這一個“你”字,說完,他一把推開瞭如意的身子,只與她喝了一句;“蠢貨!”
如意向後退了兩步,她的眼睫毛濕漉漉的,只顯得那一雙眼睛更是澄澈起來,她沒有理會呼延釗的挖苦,只輕輕的說道;“我寧肯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我知道,他若沒了我,他雖然會難過,會傷心,可他會將傷心和難過都壓在心裡,哪怕是為了孩子,他也會好好活著,把我們的孩子帶大。”
說到這,如意頓了頓,有一大顆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滾了下來,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面前的呼延釗,又道;“可若是我沒了他,我沒有這樣堅強,我會活不下去的,我只會帶著孩子.......和他一起去死。所以,如果我和他之間只能活一個人,我一定要讓他活著。”
呼延釗聽著她這一番話,一顆心便是重重的沉了下去,他靜靜地看著她,他看著她的那些眼淚,不知過去了多久,呼延釗終是轉過了身,嘆了口氣。
“來人。”男人睜開眸子,對著屋外開口。
“大將軍有何吩咐?”頓時有人進屋對著呼延釗行了一禮。
“傳令下去,讓所有計程車兵做好準備,明日一早,隨本將出城迎敵!”男人的聲音渾厚而有力,只讓如意聽得清清楚楚。
“是,將軍。”來人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