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如意也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就見祈雲義一面扣著釦子,一面與她道了句:“我去給你做。”
如意一怔,不等她說什麼,祈雲義已是穿好了衣裳,將她按回了被窩,與她溫聲囑咐了一句:“聽話,我一會就回來。”
“夫君.....”如意心知丈夫諸事纏身,每日裡都是忙的分身乏術,眼下自己將他吵醒也就算了,哪裡捨得讓他去給自己做飯?
更何況,如今在軍營,祈雲義貴為王爺,又是三軍統帥,他又怎麼能為自己下廚,做這般辱沒身份的事,萬一被手下看見,今後要怎麼馭下?
“我不餓了,你別去。”如意拉住了丈夫的手。
“傻子,”祈雲義似是看出瞭如意的心思,他拍了拍妻子的手,眼睛帶著憐愛之意,與她笑道:“你不餓,孩子也餓了,餓著你倒無妨,可不能餓著我閨女。”
如意曉得丈夫是在與自己說笑,她抿起唇,輕輕的在丈夫身上捶了一把,“你有了孩子,就不喜歡我了。”
祈雲義也是笑了,他的眼睛閃著亮光,只俯身在如意的臉頰上親了親,為妻子將燭燈挑亮,方才離開了帳子。
如意看著丈夫的背影,只覺得心裡甜絲絲的,她撫著自己的小腹,眸心滿是柔軟,想起祈雲義平日總愛將她腹中的孩子喊做閨女,時常會讓她哭笑不得,旁人都巴不得要兒子,他卻倒好,想女兒想瘋了。
原先,在她曉得自己有孕後,也是有幾分擔心,畢竟丈夫的身份在這裡擺著,如意只生怕自己生的是女兒,會讓祈雲義不喜,可如今見他這般喜歡女兒,如意整顆心都是放下了,倒是輕鬆了不少。
總之,不論是兒是女,都是他們的孩子,都是他們的心頭肉兒。
未過多久,祈雲義便是回到了帳子,如意向著他看去,就見他的手中還端著一碗麵,待男人將面送到如意麵前,如意輕輕一嗅,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旁的做不好,只能委屈你隨便吃點。”祈雲義有些慚愧,比起妻子的手巧,對廚房的事他卻是拙得很,之前在西河村住的時候,還不曾娶如意,一日三餐他都是湊合著混飽肚子,之後如意進了門,便是再不曾讓他做過飯,如今的這一碗麵,能煮熟都算是他的造化。
如意卻是一點也不曾嫌棄,她的眼睛滿是溫柔之色,看著這一碗丈夫親自為自己做的面,只讓她高興極了,她小心翼翼剛要將麵碗從丈夫手裡接過,卻聽祈雲義溫聲道:“我拿著,你快趁熱吃。”
如意抬眸看了丈夫一眼,就見他眼底含笑,十分溫和與寵溺的看著自己,如意心下一暖,他......是大祁的皇長子啊,是皇上親封的梁王,是手握重兵的統帥,是這天下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他......卻能這般相待自己,一個無權無勢,不能給他任何相助的自己。
“怎麼不動筷子?”見妻子怔怔的樣子,也不吃,祈雲義輕聲問道。
如意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壓下眼中的濕意,拿起筷子夾起了面條送進了嘴巴。
“怎麼樣?”祈雲義問了一句,剛問完自己也覺得可笑,生平第一次給人做飯,倒是也期盼著媳婦能誇自己兩句。
“真好吃,”如意的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噙著甜美的笑意,“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比咱們在尚水鎮吃的還要好吃。”
聽著如意的話,祈雲義心知媳婦是給自己面子,可心頭仍是一軟,他看著如意大口小口地吃著這碗麵,眉梢眼底滿是知足的樣子,男人心頭有些憐惜,自己不過親自下了一碗麵,就讓她高興成了這個樣子。
如意吃的很快,待將一碗麵吃完,甚至就連湯都喝了個幹淨,祈雲義看在眼裡,既是心疼,又覺得好笑,他揉了揉如意的發頂,低聲道出了三個字:“傻如意。”
說完,祈雲義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了如意的,兩人繾綣情深,帳中滿是溫馨之意。
清晨,天氣極好。
忽蘭一身戎裝,越發英姿颯爽,她胯下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乃是千裡挑一的良駒,忽蘭騎術甚好,上了馬背便是向著草原深處馳騁而去,遠遠將侍從甩在了身後,身邊只帶了幾個心腹。
阿依納騎的馬雖不比忽蘭的神駿,卻也是百裡挑一,她策馬緊緊跟在忽蘭身後,凝神向著前方看去。
驀然,阿依納眼底一亮,馬鞭指向一處,與忽蘭道:“公主請看,那有一隻野兔。”
忽蘭循聲看去,果真看見了一隻靈活的野兔,彎弓搭箭只在瞬間,就聽“嗖”的一聲,忽蘭射出的箭簇已是射中了那一隻兔子。
身後皆是喝彩之聲,有人策馬上前將獵物拾起,忽蘭興致大起,只帶著眾人向著草原深處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