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立在山坡上,邊境的風吹動她的衣衫,她卻是怔怔的看著那一片綠,似是頭一回曉得天地有多麼遼闊,但覺心胸開朗,似是能忘卻所有的煩惱,只讓人心曠神怡。
“這兒真美!”如意由衷的感嘆。
小馬也是咧著嘴笑,又是為如意摘了一大把野花,兩人說說笑笑,不時向前走著,跟來的那一隊侍從為了避嫌,只遙遙跟著。
如意早起時胸口十分粘膩煩悶,也不曾吃東西,可見到眼前的美景後,卻是舒服了不少,她手裡握著野花,就見小馬在草地上翻著跟頭,她看著就是忍不住微笑起來,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在這一刻那樣的想念起家鄉,許是小馬讓她想起了西河村的孩童,如意鼻子有些酸,想起哥哥,也想起了侄兒侄女,甚至也想起了秦老太,和秦大柱一家子。
眨眼間,他們已經出來這樣久了。
“姐!你過來!來這邊!”小馬下了山坡,見如意在那裡出神,便是向著她招了招手。
如意回過神來,收斂了心神,將思鄉的情緒壓下,只向著小馬走了過去。
原來,山坡下有一條河,分外清澈,倒映著藍天白雲,仿若一面鏡子。
小馬脫下了鞋襪,已是下河摸起了魚,只道摸幾條回去給如意晚上燉湯,如意見他這麼說,便是莞爾,於是,小馬從河裡不時扔出活蹦亂跳的魚,如意在河邊接著,兩人的臉龐上都是水珠,清脆的笑聲更是聽的人心情都要好了起來。
驀然,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小馬當先回過神,他凝神看去,待看清馬背上的人後,小馬臉色一變,頓時道:“不好!是漠格人!”
說完,小馬立馬從河裡跑了出來,也顧不上穿鞋襪,作勢就要拉著如意跑。
不等他們跑開,就聽馬蹄聲已是由遠至今,如意尚且還不曾回過神來,就見如小馬雖說,馬隊上的確是漠格人,那些人身穿胡服,做尋常牧民打扮,許是狩獵歸來,好些人身後都馱著獵物。
見到如意與小馬兩人,這些漠格人也不曾停下,只徑自策馬從兩人身邊經過。
在北境,除卻兩國交戰時,但凡戰事稍懈,漠格人與祈人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會有漠格人與祈人通商,用他們的駿馬,毛皮,山參等從祈人手裡換得大米,棉布之類的東西。
先前祈雲義與如意遇到的那些客商,便是常年在北境往來,與漠格人打交道。
如意是個女子,小馬又是個孩子,是以看到這兩人,這一支漠格人也不曾難為,見他們策馬離開,小馬與如意剛舒了口氣,卻見那為首的男子卻是驀然勒住了駿馬。
兩人都是一驚,小馬雖然年紀小,卻以男子漢自居,看見那些漠格人停下,便是奮勇上前,將如意護在了身後。
當先的那男子調過馬頭,向著如意看來,如意剛迎上他的目光,就覺得似曾相識,待看清男子粗獷而威武的面容後,如意心頭大駭,三個字從嘴巴裡脫口而出:“呼延釗?”
呼延釗坐在馬背上,聽著如意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便是哈哈一笑,與之道朗聲道:“小美人,咱們倒是又見面了。”
如意手足發軟,她心知面前的這個男人武功奇高,當初在京城時,他能以一己之力將自己從高手如雲的王府裡擄走,更何況如今他帶著一支武士,那些人雖說穿的像牧民,可如意卻曉得,能跟在呼延釗身邊的,也絕非泛泛之輩。
如今兩軍正值對峙之勢,若自己落在了呼延釗的手裡,他若用她去要挾祈雲義,那要如何是好?單憑自己身邊的那些護衛,如意曉得,他們壓根抵擋不住的。
“你....你怎麼敢來這裡?”如意看著馬背上的男子,心裡卻十分不解,這裡離大祁的軍營如此近,即使扮作牧民,可這呼延釗敢在周邊現身,也可謂是膽大包天了。
“這世上,還沒有本將不敢去的地方。”呼延釗卻是渾不在意,他唇畔含笑,睨著如意的眼睛,又是道了句:“倒不想能在這裡看見你。”
如意身後的侍從已是匆匆趕至,將如意與小馬圍在中心,護衛統領也是識得呼延釗的,此時看見他,先是震驚,再是氣憤,深覺呼延釗此舉有藐視大祁之嫌。
“呼延釗,此處為燕陽關,乃我大祁地界,爾等竟敢來此!”
聽著統領的話,呼延釗只嗤的一笑,倒是壓根不曾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對統領的話,呼延釗也不曾理會,他只依舊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