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眼瞳中蘊著氤氳,她望著面前的男人,輕聲道:“夫君,我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懂,我沒讀過書,也不會寫字,但是我可以學,我只求夫君可以等一等我,等我追上你......”
如意說到這,只覺得說不下去了,她的鼻子酸酸的,只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祈雲義,怕他會看見自己的眼底的淚光。
祈雲義聽著如意的這番表白,只覺心中一澀,他抱住瞭如意的身子,一瞬間卻不知還說什麼,只得吐出了三個字:“傻如意。”
如意也是環住了他的身子,兩人依偎片刻,就聽祈雲義說道:“再過不久,我就要領兵前往北境,如意,你與我一道去。”
如意聞言,從丈夫的懷裡抬起頭,“夫君要去打仗嗎?”
“嗯,和漠格人。”祈雲義沒有絲毫隱瞞,念起連年戰亂的邊疆,念起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男人目光深斂,是不為人知的無奈。
“夫君,一定要打仗嗎?不打可以嗎?”如意雖然對軍政上的事一竅不通,可也曉得每一場戰爭,都會死去很多人。
“這世上,總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祈雲義黑眸微微暗沉,他握住瞭如意的手,道:“這場仗,沒人想打,卻不得不打。”
如意不明白。
“漠格人身居大漠和草原,他們生存環境惡劣,水源奇缺,一直覬覦大祁的富饒,大祁的兒郎必須要將他們擋在燕陽關外,若等他們破了關,一路上殺傷搶掠,不知會有多少百姓慘遭毒手。”祈雲義撫著妻子的面龐,靜靜地和她說著。
如意頓時明白了,她想起了與丈夫回京時,那些前來相迎的百姓,那時候她還不懂,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會那般敬重自己的丈夫,聽了祈雲義這一番話,她才終是懂了。
“夫君會守護大祁的,是嗎?”如意的心底滿是說不出的仰慕與愛戀,她的眼睛柔情似水,就這樣看著祈雲義。
“不僅守護大祁,更會守護你。”祈雲義靠在她耳邊低語。
如意眼圈紅了,心裡卻是不出的柔軟與甜蜜,她微微笑了,看著近在咫尺的丈夫,卻是輕輕的抬起頭,在祈雲義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男人眸心一震,他與如意四目相對,卻沒有說話,而是摟緊了她的腰身,覆上她的唇瓣,加深了這一個吻。
燭光隱隱,在窗戶上印著兩人繾綣的身影,守夜的侍女瞧見後,也是羞的低下了頭去。
皇宮,壽康宮。
“娘娘,宋夫人已經到了,就在外頭候著。”孔嬤嬤扶著太後的身子,與她恭聲開口。
“嗯,讓她進來。”太後面色淡然,與周遭吩咐。
“是。”頓時有宮女匆匆退下,將如意帶進了內殿。
這一日如意本在府中與繡娘學著為丈夫做寢衣,聽到太後傳召,便是連忙換了衣裳,讓侍女梳了發髻,隨著壽康宮的人進了宮。
太後在主位上坐下,就見自殿外緩緩走進了一道纖細的身影,那女子衣著素雅,妝容清麗,一舉一動都十分端莊守禮。
太後微微蹙眉,記憶中的如意畏畏縮縮的躲在孫兒身後,一副小孩子氣,而今,倒是與她記憶中的相去甚遠。
太後眯了眯眼睛,仔細一看,就見來人分毫不假,的確是孫兒從民間帶回的女子。
如意心裡仍是慌張的,卻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來,她每一步都是按著嬤嬤的教導,走的十分平靜,直到走到距太後七步遠的地方,盈盈拜倒行禮。
“民女如意,見過太後。”如意垂著眼睛,就連一眼也不敢亂看。
“起身。”太後開口。
“多謝太後。”如意聲音恭謹,起身後也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不敢多走一步路。
見她這副樣子,太後便是心知她這些日子定是習了宮中禮儀,此時見她這般恭順有禮,眸中便是微露贊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