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梔挑了挑眉頭,這回她當真的聽。
不過片刻,半山再次響起鐘聲。也不知怎的,明明是那同一口大鐘,這次的撞鐘聲卻和之前的不太一樣,聽起來好像顯得很歡快似得。
一直在小聲說話的眾人隨即看向半山的祖祠,一行人從上面走了下來,是甲字衛以及汪大川府上的護衛。後面,是元極與汪大川。
兩個人緩步同走,不疾不徐,而且邊往山下走時,還在說著什麼。
汪大川在笑,元極的面色也是很平和的,想來一切十分順利。
下面,觀禮的眾人也緩緩地朝著石階而去,連姚清和都走了過去,只有秦梔還站在原處。
待得元極和汪大川從上面下來,眾人開始向他們倆連道恭喜,汪大川笑容滿面的一一拱手回應,真是嫁女的姿態。
元極也少見的面露若有似無的笑意,那些人向他說恭喜,他也都應承了下來。
秦梔往半山看,元爍和汪蓓蓓今天要在這兒度過,那時她和元極也是在王府的祠堂裡度過了一晚。一根紅綢將兩個人連在一起,寓意著後半生都要連在一起了。
不過,儘管當時元極很給面子的在祠堂裡度過了一晚,但那根紅綢並沒有連在一起太久,他很快就解開了,他並不想和她有下半生的牽連。
其實秦梔理解他當時的選擇,如果換做她的話,她也不會想和一個竹竿一樣的小女孩兒做夫妻。
只不過,他錯就錯在不該反覆,忘了自己當年所堅持的,讓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
過了好一會兒,元極才從那些恭喜的人群中走出來,甲字衛跟隨在他身後,這一行人顯得格外的不同。
看著那走近的人,秦梔緩緩的撇開視線,卻瞧見姚清和正看過來。溫雋的面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讓他看起來春風化雨一般,但又幾分深不可測。
秦梔微微彎起唇角,然後點了點頭,便側過了身,給元極讓路。
然而,他走到她面前,卻停下了腳步。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元極面上幾分複雜,片刻後才開口,“走吧,元爍明日清早便能回去了。”
抬眼看向他,秦梔點點頭,卻沒有應答。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隨後便緩緩地離開了祖祠。
能聽到其他朝臣也離開的聲音,特意來觀禮,這也算帝都中少有的盛事了。
坐在馬車裡,秦梔再次用兜帽遮著自己的臉,閉著眼睛靠著車壁,她好像要陷入睡夢之中了。
而元極也沒有說話,儘管隔著一層兜帽,但秦梔也有所感覺,他在看著她。
應該是一種琢磨不透的眼神兒,興許也有一些複雜。
不過,秦梔並不想去猜測他的眼神兒,他這個人猜不透看不透。
人,還是應該和單純的人在一起比較輕鬆,最起碼不用整天費盡心思的去猜測對方的心思,太累了。
馬車勻速的前行,穿過主街,然後回了南郊。
到了別院前,馬車停下,秦梔也在同時睜開眼睛。
抬手將頭上的兜帽拂下去,她看也沒看元極,便起身走出了馬車。
與喬姬踩著臺階進入別院,然後便快步的返回了居住的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