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寒心的舉動看在眼裡,張龍井的臉頓時就綠了,看向身後跟著的南宮無酒,略微遲疑了一下,張龍井只能用弱弱的語氣解釋說:“老先生,實在是抱歉得很,這小子貪睡,要是不讓他睡飽,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絕不會起床的。”
雖然張龍井昨晚從寒心的口中已經聽到過南宮無酒的名字,但是,南宮無酒之前進門的時候並沒有自報姓名,只是說來慕名來找寒心看病的。
再加上張龍井見拄著一根柺杖的南宮無酒竟然比他更顯年邁了二三十歲的樣子,於是,張龍井在言語間顯得極其客氣。
“無妨!無妨!呵呵……”
南宮無酒深深地看了一眼臥室裡床榻上的寒心已經開始鼾聲如雷,不禁淡淡一笑,然後主動轉身離開了寒心的臥室門口。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種滿了各種瓜果蔬菜以及各種藥草的後院顯得亮堂,偶爾有山風吹來,帶起淡淡的草木清香。
張龍井本來是打算邀請南宮無酒坐下來喝茶的,但拄著一根柺杖的南宮無酒顯然沒有這樣的心思,他晃晃悠悠地走進長滿了各種藥草的藥田,看得張龍井一陣揪心。
“這個老家夥哦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不小心踩壞了藥草事小,要是他自個兒有個什麼意外然後再賴到我的頭上可就麻煩了……”
這麼一想,張龍井雖然不太情願,但依舊還是硬著頭皮迎上去攙扶南宮無酒,與此同時,他和顏悅色地說:“老先生,不知道你大老遠從青城趕來是因為什麼病需要找寒心呢?實不相瞞,我的醫術雖然不及寒心,但卻算得上他的半個師父,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
“咳咳……咳咳咳……”
真名叫“左南功”的南宮無酒一路上都在咳嗽,這時候不等張龍井把話說完,他又開始咳嗽了,而且咳嗽聲更加刺耳。
張龍井活了大半輩子,哪能不知道南宮無酒的咳嗽是什麼意思?人家壓根就不想和自己說話呢!
意識到這點,本就有些臭脾氣的張龍井索性也就不搭理南宮無酒了,甚至也不再好心地攙扶看起來病怏怏的南宮無酒,他心中暗罵,老東西,你以為我們家寒心是誰,你想讓他給你看病他就得乖乖給你看病?
“咦?”
突然,南宮無酒面色微變,然後用蛇頭柺杖指著面前的藥田問道:“種在這裡的蟠桃樹和人參果樹呢?”
“噗……”
冷不防聽了南宮無酒這話,張龍井憋不住笑出聲來,他說:“老先生,你也太逗了吧,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蟠桃樹和人參果樹?”
話音剛落,張龍井突然就怔住了,因為在他的記憶裡,眼前發生的一幕實在是太過熟悉,在他的記憶裡,他剛剛辭去一醫院長的工作、然後到寒心的這片藥田上班的時候寒心就指著此刻南宮無酒所指的方向對他說過差不多的話:
“張老爺子,你可得給我記住了,這一棵叫蟠桃樹,那一棵叫人參果樹,還有那兩棵,它們一個叫冰葫蘆,一個叫潑墨蘭草,全都是異常珍貴的品種,你在這裡混飯吃可以,辛辛苦苦勞作也成,但你一定不能將它們當成野草給拔了!”
張龍井到現在依然記得,當時冷不防聽了寒心的一番話,他也像現在這樣憋不住笑出聲來,而且還是笑得肚子都疼了的那種。
不過,冷不防從南宮無酒的口中聽到相似的話,笑著笑著,張龍井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