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臉早已通紅的柳葉心再不敢逗留,埋著頭的她灰溜溜地遁走,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剛才親吻寒心是故意的吧?
見柳葉心頃刻之間已經走出醫院的正大門,在安迪·路易的眼神授意下,一臉尷尬的蘿絲隨即慌慌張張地跟了出去。
柳葉心走後,寒心再不停頓,在湯姆的帶領下,他很快就到了湯姆醫院的隔離區病房。
這裡原本就是普通病人的住院部,因為這次的水災導致的傷寒疫情才臨時改成隔離區的。
寒心剛進住院大樓,立刻就有一股刺鼻的84消毒藥水的味道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著好幾種讓人難受的西藥。
好在,湯姆醫院的設施還是很先進的,隔離區的通風效果很好,不至於讓四處彌漫的消毒藥水刺激到病人。
住院部的走廊裡,人來人往、行色匆匆,有身著白大褂的醫生,有身著粉色護士裙的護士,更有安迪·路易從各地調來的醫學界專家、學者,當然,更多的是躺在醫用手推車上、被醫生護士推著來來往往的病患,偶爾還會有用白布蓋住全身乃至頭臉、然後由擔架抬向太平間的死者。
作為醫生,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病人活活死去,但醫生畢竟不是掌控生死的閻王,人命有時盡,對醫生而言,這無疑是最大的痛。
寒心從進入住院部的一樓一直到二樓,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他已經眼睜睜看到三名死者被戴著面罩、口罩的醫務人員抬進太平間。
寒心心想,到底湯姆醫院現在已經死了多少人呢,卡門的孫女瑪琳安妮是不是也已經死了呢?
被這樣的問題折磨著,以至於寒心在接下來的研討會中心神不寧、心不在焉,以至於湯姆幾次詢問他的意見時他都無動於衷、充耳不聞。
會議室裡,二十多名專家、學者組成的研討大會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自覺自己是行家中的行家,談得唾沫橫飛、口若懸河的那種,可當安迪·路易沉著臉問了一句誰能救人的時候,原本吵得幾乎都翻天的專家、學者們頓時就嗝屁了,一個個面面相覷,鴉雀無聲,安迪·路易的視線落在誰的身上,那個人就會很自覺地埋頭。
也難怪這些人會選擇退縮,畢竟這幾天已經死了太多的人,而他們能夠想到可以治療傷寒病的法子也全都用過了,可卻沒有一個法子是慣用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誰敢接這樣燙手的山芋?
“廢物!廢物!廢物!你們全都是廢物……”
安迪·路易這會兒真是急眼了,要是疫情再不能控制住,別說他是國海軍陸戰隊的隊長,就算擁有再高、再大的職權也難辭其咎!
用力拍打著會議桌罵了幾句之後,安迪·路易將視線投向了坐在會議室最角落裡的寒心。
和罵包括湯姆在內的專家、學者的態度截然相反的是,安迪·路易在寒心說話的時候語氣是那麼溫和,溫和到讓人聽到了謙卑和膽怯。
“心……心哥,你怎麼看?”
安迪·路易當然要對寒心溫和,當然要謙卑,當然要膽怯,因為他的身上不但中了寒心所下的七毒喪魂丹之毒,不僅如此,在他看來,現在寒心分明是他唯一的希望。
寒心這時候滿腦子都是一路走來遇到的死者,彷彿神遊天外了一般,自然是沒有聽到安迪·路易的話的。
不過,其他人可不管寒心為什麼沒有聽到安迪·路易的話,他們這時候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了。
“那個東方來的小子是什麼來頭啊,他怎麼可以對路易將軍如此無禮,難道他沒有聽到路易將軍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