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見玉紅嫂突然哭出聲來,而且還是捂著臉低著頭壓抑哭聲的那種,一時之間,寒心傻眼了。
這輩子,寒心不怕左家,不怕秦家,甚至不怕日本人和方家,可是,他卻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立刻就會變成熱鍋上的螞蟻,手足無措。
玉紅嫂坐在寒心的對面,與寒心之間隔著火爐和熱騰騰的一鍋肉,鍋裡蒸騰的氤氳熱氣彌漫開來,加上夜幕降臨,燈光昏暗,處在寒心的角度,這樣的玉紅嫂看起來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她雙手捂臉,微微埋頭,低聲哭訴,令人沒來由的心生一種憐惜之意。
一口又將一碗酒一飲而盡,寒心硬著頭皮安慰了一句:“嫂子,我知道你很難過,要不你打我罵我吧?只要能夠讓你心裡好受一點,怎麼著都行!”
“撲哧……”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聽了寒心的這番話後,本來哭得很傷心的玉紅嫂竟然破涕為笑了,她擦掉臉上的眼淚,然後擰著凳子、端著酒碗坐到了寒心的身旁。
梨花帶雨的女人和出水芙蓉的女人一樣美麗動人,這時候的玉紅嫂就是這樣,她明明眼裡含著淚,可卻笑靨如花。
白了寒心一眼的同時,玉紅嫂甚至還伸手拍了寒心的胳膊一下,然後說:“傻子,我幹嘛要打你罵你呀?”
說話的同時,玉紅嫂一把將寒心手中的存錢卡奪了過來,然後又塞到寒心的衣兜裡:“如果你再提錢的事情,嫂子會用掃帚把你趕出這院子,而且我還會高聲吆喝,說你欺負我!”
“這……”
聽了玉紅嫂這番話,寒心立刻就呆住了。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玉紅嫂的胸前,他忙又趕緊移開,下一秒,兩人四目相對,玉紅嫂雙頰羞紅,美目中秋波湧動。
肉香和酒香四溢的屋子裡,一種曖昧的因子正在悄然生出。
寒心急忙避開玉紅嫂的目光,東拉西扯地說:“玉紅嫂,你剛才幹嘛哭啊?”
他並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句話非但沒有把空氣中的曖昧吹散,反而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寒心話一出口,玉紅嫂再次掩面擦淚,低聲哭訴:“心哥,你覺得我和你八金哥配嗎?”
“啊?”
冷不防聽了玉紅嫂這話,寒心突然愣住了,良久,他說:“兩口子過日子,沒有所謂的配不配吧?只要合得來,彼此看著順眼,能過一輩子就好,不是嗎?”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唉……”
玉紅嫂突然長嘆一聲,又說:“不過,我始終覺得我配不上你八金哥!”
說話的同時,玉紅嫂突然仰脖子又將一碗桃花酒喝了個底朝天,沒有人知道,她平時根本喝不了酒,一碗桃花酒絕對能夠讓她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又一碗桃花酒下肚,玉紅嫂的臉頰更顯緋紅。
一個人,一旦喝高了,她的話就會很多很多,玉紅嫂現在就是這樣,她似乎已經不打算和寒心對話了,而是自說自話。
一句話,一杯酒。
“心哥,你不知道,村裡的人也不知道,甚至連你八金哥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從下京城來到這桃花村!”
“我孃家姓方,但是我討厭這個姓,我甚至討厭與‘方’字相關的一切!所以,出了下京城後,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