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像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約莫二十七八歲,多半是男人的妻子。
痛失愛妻,男人雙眼通紅,眼中含淚。
在他的身後,有幾名上了歲數的老人跟著,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最痛苦的,老人們一路走一路趴在棺材上哭,哭聲悽厲,聞著心疼。
“唉,老馬家兒子,可憐啊,娶個媳婦三年多不生育,年前終於懷上了孩子,可偏偏就在生孩子這個節骨眼上難産死了……”
“一屍兩命啊,唉,老馬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遇到了這檔子事呢?”
“你們說的老馬家兒子是不是叫馬小雙?馬小雙我知道,工地上幹小工的,為人踏實,而且還仗義……”
站在仁聖堂門口的寒心聽到周圍眾人的議論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因為老馬他是知道的,昨天下午還來仁聖堂看過病。
老馬家住在小巷子深處,生有一兒一女,雙打胎。
姐姐馬大雙早年嫁到了外省,弟弟馬小雙則在附近的工地上做苦力。
四年前,馬小雙結婚。
一晃眼,三年多過去了,夫妻倆愣是沒能懷上孩子,這事成了街坊領居的笑柄,也成了老馬家的痛。
不過,幾個月前,馬小雙的老婆卻突然懷孕了,成了老馬家最大的喜事,老馬逢人就說自己的兒媳婦懷上了。一個月前,老馬甚至還咬牙花錢在仁聖堂買了一副“保胎藥”。
三天前,預産期終於到了,馬小雙激動地帶著老婆去了附近的醫院。
晴天霹靂,馬小雙的老婆難産了,昨晚三點,一命嗚呼。
看著馬小雙憔悴的臉,看著他懷裡那年輕的遺像,寒心只覺得一陣心疼。
作為醫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看到生命從自己的眼前流逝。
“唉!”
深深地嘆了口氣,寒心轉身準備進屋,不過,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之間,他赫然看到,有一滴鮮血從棺材上掉下來。
“嗯?”
看到那滴鮮血打在地上,寒心的心猛地一緊,下一秒,他如發瘋了一般沖向走在送葬隊伍最前面的馬小雙。
“寒心……”
玉麒麟見勢不對,想要阻止,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張開雙臂攔住以馬小雙為首的送葬隊伍的去路,寒心用激動的語氣說:“停下!停下!”
在青城市,攔送葬隊伍是很忌諱的,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對死者家屬的大不敬,也是對生命的大不敬。
所以,寒心的舉動立馬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本就雙眼通紅的馬小雙見寒心攔路,雙眼頓時被熊熊燃燒的怒火侵蝕。
不由分說,強壯的馬小雙踏前一步,一把揪住寒心的衣領,怒吼道:“麻痺的,你誰啊?眼瞎了嗎?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