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光》劍法要訣在於“飄”字,但致命絕招卻一反其道,正如經過浩瀚飄渺的海水重重依託,一輪明月終於破水升空,一經出手就是光芒迸射、有去無回的態勢,如果不能克敵制勝,那麼出劍本人就只有落敗的下場了!
梅傲天以氣馭劍,經過近千招拼殺,那重重劍氣居然都如泥牛入海,被葉思秋飄忽不定的劍招吸得無影無蹤,這時內力也已消耗得所剩無幾了。眼看葉思秋劍勢環環圈轉,似柔又似剛,他歷叱一聲,也凝聚最後力量,一招“千朵萬朵梅花開”狂飆而出!
剎那間,日月都似乎停止了轉動,只一片刺耳的“叮叮叮”聲直衝雲霄……
在場所有旁觀者都沒看清兩招相碰撞的情形,直到萬丈光芒消失後,才看見葉思秋手握顫動不休的寶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上;而梅傲天,這位數十年來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卻已是兩手空空,呆若木雞地倚在身後石壁上。
而在他前面地上,還有無數片閃亮的斷劍碎片……
——這個情形,自然是葉思秋勝了!兩人都以最後的絕招奮力一擊,但“海上生明月”終是戰勝了“千朵萬朵梅花開”!
山巔上沉寂片刻,瞬間又爆發出如雷的喝彩聲。勝者為王,新的“天下第一高手”誕生了!除了天龍幫這邊的人,誰都忍不住大喊大叫起來。
喝彩聲落下後,梅傲天方始自紛亂狀態中恢復一點,慢慢地握緊雙拳,一字一句地說道:“葉思秋,你贏了!寒劍山莊祖傳神劍的確天下無敵……”
旁觀者又爆發出一片喝彩聲。關於那把神劍的種種傳說,又一一回到大家腦海中——如今,它總算真正迸發出神奇璀璨的光芒。
梅傲天邊說邊走上前幾步,盯著葉思秋眼睛,接道:“當年梅傲天因為一心想剷除朱梁叛逆,覬覦這把寶劍已久,當白堂主去寒劍山莊尋仇時,確未加以阻止,也未交待他手下容情,所以你來複仇名正言順……現在,你可以動手了,梅傲天死而無怨!”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神功卓絕,抽身得快,剛才就已重傷倒地,而不僅僅兵刃被劈成碎片。梅寒香心頭都滴血了,搶到父親跟前,“撲通”地跪倒在地,悽聲叫道:“爹爹!爹爹……”
天龍幫一眾堂主分堂主也大叫“幫主”。梅傲天不為所動,只揹負雙手,轉身看著白雲悠悠的天空,靜待葉思秋出手——一代豪傑,盡顯光明磊落之本色,且不說他是非善惡,光這份凜然傲氣就足以折服人心的了。
山巔上氣氛頓時凝固了。
葉思秋深吸一口氣,手一揮,寶劍寒光一閃,再一閃!梅寒香尖聲大叫,圍觀群豪也臉上變色,失聲驚呼——只見梅傲天左右手鮮血飆射而出,他兩根大拇指已被寶劍齊齊削斷了!
所謂十指連心,饒是梅傲天再神勇強悍,也痛得眼前發黑,幾欲暈倒。葉思秋臉色蒼白,後退幾步,緩緩說道:“梅幫主,寒劍山莊血海深仇就以你兩根手指頭來作償還,其它……其它我沒什麼可再說的!”
一說完,他便轉身朝葉明珠韓冰兒那邊走過去。葉明珠衝上幾步,叫道:“師哥,你……你什麼意思,難道就這樣算了?”
葉思秋默然片刻,道:“當年屠戮寒劍山莊的劊子手白登閣,早已不得好死,所以,我們與天龍幫的仇恨可以了結了!”
葉明珠急道:“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葉思秋盯著葉明珠眼睛,“明珠,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哥,現在就隨我下山吧!”
他說著轉過身,朝下山路上走去。當走到山崖轉角處,忽又轉過頭,叫道:“梅幫主,蘇州天香樓原址本屬於寒劍山莊宅地,我們師兄妹欲重開門派,那麼那棟樓就要收歸我們名下了!”
葉明珠見師哥腳步不停,看了一眼正在為父親包紮傷手的梅寒香,跺了跺腳,終於緊追而去。其他人如韓冰兒、蕭南月、凌風華等人見他們師兄妹下山,也相繼動身離開。
獨孤痴楊麗鶯對視一眼,一起上前去安慰梅寒香。
鷹王帶了十幾名手下,本是為殺葉思秋而來,但自己先被無形劍氣重創,葉思秋沒出手反噬,已是萬幸,看他們一眾下山,哪還敢多吭一聲?
安棄文遠遠看見梅寒香傷心痛哭個不停,心下難過不已,幾次想要上前接近她,但看梅傲天斷指後,猶自挺立如山,令人望而生畏,也只得乖乖的守在父親身邊。
曲終人散,沒過多久,前來看比武的那些江湖客也陸陸續續地下山。一時間,山巔上唯有陣陣呼嘯的山風,在天地間平添了些許蒼涼,些許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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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依然是泰山,雄偉磅礴,巋然屹立。
然而,高山絲紋不動,人事卻已大變動:這一場盛會,獨孤鶴眼殘,天性法師被殺,天殺星驚走,鷹王梅傲天先後重傷……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浩瀚江湖又冒出一個閃亮傳奇的人物,那就是——葉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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