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葉思秋揮揮手道,“如果葉某哪天果真窮途末路,那能死在你這種真性情的人手裡,也算是死得其所。”
注:王彥章為五代名將,驍勇異常,打仗時用兩支鐵槍,一支架在馬鞍上備用,一支執在手中運轉如飛,傳說每支都重達百斤,號稱“王鐵槍”。王彥章是一個直性漢子,勇猛有餘,謀略不足,是為猛將而非良將,故而在整個歷史長河中,其知名度並不算太高。關於他的事蹟,本故事後面章節還有涉及。)
王彥章拖著鐵槍退下後,梅寒香急忙走到葉思秋身邊,低聲道:“葉大哥,等一下如果形勢不對,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意即要他獨自逃跑。
“這我理會得。”葉思秋點點頭,隨即轉過身,盯著鷹王叫道:“姓安的,冤有頭債有主,剛才是你殘害了夫人公子,又何必叫手下前來抵命!”
鷹王拔出佩刀,叫道:“那好,現在我來出手收拾你這逆賊!”雖見葉思秋武功出類拔萃,但和自己還是有差距,以一己之力拿下他並不成問題,於是爽快地應戰了。
葉思秋長嘯一聲,身形疾如飛鳥一樣衝向鷹王,還未及敵人身前五尺處,一招“大風起兮雲飛揚”展開暴風驟雨般的劍勢,向大敵席捲而出。
鷹王叫道:“果然好身手!”知道他已不像剛才對敵王彥章時留有餘力,不敢輕視,也跟著施展看家本領“鷹擊長空十八式”中的一招“翱翔九天”,彎刀幻化出山一樣的刀影迎接上去。
隨著一連串刀劍交擊聲在山谷中爆響開來,刀光劍影幾乎晃花了所有旁觀者的眼睛。梅寒香驚叫一聲:“葉大哥小心!”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劍柄。
葉思秋舊招未盡,新招已出,身形微微一閃,長劍一引一斜一帶,一招酷似梅寒香的劍法“疏影橫斜”直刺鷹王肋部。鷹王又叫了聲“好劍法”,不閃不避,雙臂暴長飛刀砍向葉思秋握劍的手腕,正是一招“蒼鷹搏兔”出手了。
葉思秋見敵人以攻代守,身形騰空而起,又已變招為“秋雨瀟瀟摧落葉”,居高臨下地刺出無數劍。鷹王兵刃盤旋飛舞,一一擋開來劍,心下已是十分驚佩:“沒想到這逆賊武功如此驚人,難怪昨晚我飛鷹堡會死掉那麼多人!”
彎刀翻轉斜掃敵手大腿,想起王青翎風凌空屠獅虎三人似乎死前已身中劇毒,他腦中又閃過一個念頭:“這逆賊除了武功,難道還會使毒功夫?”
這樣一想,鷹王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了,“鷹擊長空十八式”之外,“拈花刀法”、“奔雷刀法”等任一種都足以爭霸江湖的武功,如同梅花間竹般使將出來,在葉思秋周邊織起了一圈光華萬丈的刀網。
葉思秋臨危不亂,腳步慢慢後退倚到左側山壁上,長劍見招拆招,見式擋式,流動的劍光好似在身前布上一道有形無質的“水牆”,把敵人殺招一一消於無形之中。
——葉思秋進鏡堪稱神速,鷹王武功並不遜於獨孤鶴,相比於去年在神刀城與獨孤鶴單打獨鬥那個狼狽樣,現在他面對強敵勢如排山倒海的強攻,攻守可平穩多了。
梅寒香本懸著一顆心,手握劍柄隨時等著出手,但看葉思秋一時並無落敗跡象,又佩服又欣喜,手又放鬆下來,忖道:“昨晚形勢緊張,我還沒發現葉大哥武功如此突飛猛進……哦,我和他才幾個月沒見面,難道這期間他另外得遇高人了?”
鷹王本以為自己百招之內就可以生擒活捉敵人,最不濟也要一刀砍下他人頭好回去領功,可一番強攻後早已過了百招,葉思秋還是守得密不透風,心裡不禁焦躁起來。當下呼嘯一聲,接連催動內力,兵刃貫注了修煉幾十年的飛鷹堡嫡傳內功“飛鷹功”,以更加兇猛的招式展開狂攻,一時山谷都為之動搖起來。
葉思秋看起來幾無反手之力,但又數十招過後,護在他面前那重輕柔如水的力量還是不見消弱之勢。鷹王等不及了,趁著出招間隙向不遠處觀戰的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對付逆賊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速戰速決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安棄文心領神會,向包括王彥章在內的六名高手揮了一下手。
葉思秋自然知道敵人的意圖,心下大驚,長劍忽然由守勢突轉為凌厲無匹的殺招“落葉歸根”,一劍直刺鷹王小腹,同時右腳一抬,踢起腳邊早已覷準的一塊碗口大的石頭,狠狠地砸向他面門。
他這一招正是效法白羽去年對付他的那一招殺招——“風雨燕雙飛”,只是威力大了好幾倍。鷹王見這一劍一石來勢驚人,只得暫緩進攻,身體原地向後翻了個筋斗,在避開迎面飛來的石頭同時,手上順勢揚起的兵刃也盪開了葉思秋刺過來的長劍。
鷹王這一招用得端是巧妙至極,正是凝聚了他幾十年的交戰經驗才顯得如此水到渠成。但等他翻過身體雙腳重新落地,葉思秋已乘這間隙飛身而起,跳到了不遠處他本來騎的那匹馬上,“駕”地一聲,向前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