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少說也睡了兩三個時辰,估計天早已亮了,但葉思秋梅寒香醒過來後,周邊除了黑暗,還是隻有令人恐懼的黑暗。
好只好在他們行囊一直隨身揹著,裡面還有一些水和食物。葉思秋摸索著取出一塊獐子肉,咬了兩口又遞給梅寒香,道:“寒香,我們不能吃太多,萬一……萬一……”
梅寒香道:“你怕我們一直找不到出路,是嗎?”
葉思秋溫言道:“你別害怕,我們既然能進來,那麼也一定能出去。”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們不能著急,心裡一急,體力也會跟著消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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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寒香胡亂啃了幾口獐子肉,把肉骨頭隨手扔了,道:“那好吧,現在我們已經休息過了,可以繼續走了。”
兩人一起站起身,又扶著石壁前行。其實他們也分不清現在是前進還是後退,只能像盲人騎瞎馬一樣碰運氣。
葉思秋一直指望能在突然之間看見亮光,但令人沮喪的是,他們都不知走了多遠的路,眼前還是一片黑暗。而且,這裡面靜得像一座墳墓,除了兩人呼吸聲與腳步聲,別說遇見那巨靈神或其它什麼野獸,簡直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真是見鬼了,這山裡面怎會有這麼一個洞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是人力挖出來的?走著走著,葉思秋信心開始動搖了——這洞窟真會如此廣闊嗎?還是他們走得太慢了?
一念至此,他用力拉住梅寒香一隻手,有意地加快步伐。動身前,他還說不能心急,但現在他已經開始急了。身陷於如此詭異的地方,他實在無法保持冷靜。
黑暗中無法確定時辰,但他們一直沒停過,如此走著走著,估計都有大半天時間了,周邊仍然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曙光。葉思秋越走越寒心,如果不是怕梅寒香情緒失控,幾乎就要倒下來。他從不知道當瞎子是什麼滋味,現在才真正體會到沒有亮光的世界有多麼的可怕。
他情願面對陽光下成千上萬個凶神惡煞,也不願面對這令人窒息的黑暗!以前,他並不怕黑暗,因為再黑再漫長的夜晚,總會迎來第二天的早晨,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絲毫不知道這個噩夢何時是個盡頭……
梅寒香自然也一樣感受,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哀求道:“葉大哥,我們說說話好不好,我……我受不了……”
葉思秋嘆道:“說話也會消耗體力,更容易口渴,我們帶的水有限,喝不了幾口的。”
梅寒香道:“可是……可是我覺得這樣不是辦法,簡直比無頭蒼蠅還糟糕。”
葉思秋道:“但停下來不走,豈不成了真正的坐以待斃?”
梅寒香正待再說,腳下忽然踢到了一塊東西。葉思秋聽見異響,忙警覺地撿起來。剎那間,他幾乎哭出來:“完了……寒香,這是早上我們吃的那塊獐子肉的骨頭!”
梅寒香駭然失色,顫聲道:“你……你說,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路,卻又繞回到原來的地方了?”
“沒錯!”葉思秋慘然道,“我還說這洞窟怎麼可能會這麼大,原來……原來我們不過是在繞圈圈!”
梅寒香早已壓抑了很久,這下終於失聲痛哭,泣道:“葉……葉大哥,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慫恿你,是……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葉思秋頹然坐下來,把頭埋在膝蓋下。面對強敵時,不能力敵還可以想著怎麼個智取,但面對這迷宮一樣的山窟,面對這死一般的黑暗,他真的被擊倒了。耳聽梅寒香悽切的哭聲,他很想安慰她,激勵她,可是此時此刻,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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