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香道:“那這摔壞的玉獅子,又是哪來的?”
葉思秋道:“這摔壞的玉獅子,不過是前幾天趙大哥因感激我們藥堂而送給我的一件普通觀賞品而已,價值也不過一二十兩銀子上下。”
梅寒香又叫道:“那你明知盒子中是假的玉獅子,剛才為何要那樣嚇我們?你可知道,我都要急死了!”
葉思秋道:“昨晚我雖然睡下了,可大概四更時分,李四兒偷偷摸摸的溜出去,我焉能無所察覺?不久之後又有夜行人潛伏到藥堂來,雖然他輕功卓絕,行動無聲,可我警覺在先,焉能不發現其行蹤?”
他邊說邊又看了白羽一眼,接道:“剛才一開始我去取木盒子,本意只是要看看昨晚那夜行人到底對玉獅子做了什麼手腳,但等到木盒底板掉落摔壞東西,而不是被偷走,那我還能不明白他並非覬覦寶物,而只是要陷害我的意圖嗎?既然這樣,我自然要把那人險惡用心公之於眾,於是將計就計演了一齣戲……”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吳越王珍寶到手心懷大暢,笑道:“年輕人,依本王看來,他並非不覬覦寶物,而是因為他明白如果幹脆偷走玉獅子,那本王必將對此案追查到底,那他到頭來非但陷害你不成,反而連自己也要搭上去了!”
梅寒香激動的心情這才稍稍平靜下來,轉過身盯著葉思秋清澈的眼睛,道:“葉大哥,昨晚你既然已發現那人行蹤,那你為何不當場逮住他?是因為那時你已認出他是誰,心裡有所顧忌才放過他嗎?”
一陣肅殺的秋風吹過來,路邊樹木沙沙作響,搖曳不休,令人陡然生出些許寒意。
葉思秋避開她目光,淡淡地說道:“寒香,我並沒什麼顧忌心思。沒錯,我的確不願自己被陷害而無動於衷,因為我不想被那人當成蠢材看待……但話又說回來,放在木盒中的那尊玉獅子並值不了多少錢,我沒必要為了它大動干戈,鬧得雞飛狗跳,是嗎?”
梅寒香眼中淚光閃現,道:“我知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你足夠驕傲,你根本不屑和小人動手,是嗎?”
葉思秋吁了口氣,正要說話,人群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急切的叫喚聲:“葉大夫,梅姑娘,葉大夫……”然後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帶著兩名女子擠到藥堂門口來,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對年長夫婦。
來的是趙旺丁趙夫人以及他二房媳婦,那對年長夫婦卻是他父母親。
葉思秋甚是驚詫,正要招呼,趙旺丁父親已看見吳越王居然也在這裡,忙拉著夫人兒子以及兩位媳婦翻身拜倒,高聲道:“下官趙天福參見吳越王!下官不知大王駕臨仁心堂,多有失禮,還請大王原宥!”
他是官場中人,此行是來找仁心堂大夫是沒錯,但看見頂頭長官就在眼前,當然要先拜見一下。吳越王認得趙天福是城裡一名下屬官員,問道:“趙大人,不知你們一家老少找來這裡,所為何事啊?”
趙天福轉身看了葉思秋梅寒香一眼,稟道:“是這樣的大王,今天我們全家出動來找仁心堂,是來向兩位大夫報喜的!”
吳越王奇道:“報喜?報什麼喜來著?”
趙天福正要回話,人群外面忽然又傳來一個蒼老熱切的呼叫聲:“葉大夫!葉大夫……”聲到人到,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者拉著一個同樣白髮蕭蕭的老婦人,幾步擠了進來。看他們腳步急匆匆的樣子,連一旁吳越王人馬都沒留意到,顯然是有什麼急事。
這次來的卻是張葉青父母張老漢夫婦。梅寒香剛要問話,張老漢已走到他們跟前,拉著老伴“撲通”一聲直挺挺的跪下來,眼中熱淚滾滾,叫道:“葉大夫,梅姑娘……”
葉思秋大驚,叫道:“張大伯,出什麼事了!葉青她……”
張老漢雙手連搖,叫道:“不不不……是喜事,是喜事!”
什麼,又是喜事?前面吳越王又納悶又好奇,叫道:“來來來,等一下等一下!怎麼突然有這麼多喜事……趙大人,你先到先說,你們找到這裡有什麼喜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