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後,那少年抱著畫卷跑來。
我清晰地看見,他微塌的鼻尖,冒著點點細汗。
奇怪,展開畫卷,畫上一十四人。高矮胖瘦,或坐或蹲,或觀星或讀文。眉間神色,俱惟妙惟肖。
“小真人畫工真好。”
我戳了戳畫上的人說道。
“善人過獎了,”少年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對可愛的酒窩來。
真好看,活著也是個討喜地孩子吧。
我這般想著,心出奇地平靜起來。
“我……我練了好久的,每次想……師兄他們,我就去畫他們。紙上,地上,想一次,畫一次。看著畫像,就好像他們——真的在這裡。”
小真人歪著腦袋,摸索出一個吊墜,“我沒什麼值錢的,這是師兄們買給我的。善人拿去,師兄們看到了,一定知道我在找他們。”
我伸手接了過來,咦~一隻紅眼的玉瓷兔子。
這兔子的眼睛可真紅啊。
那少年低著頭,雙手交叉在身前,害羞地將手背搓來搓去。
“山下趕羊的老伯總說……刀劍不長眼,一不留神便落了傷殘。若是師兄,真的傷了、殘了……”小真人握緊了拳頭,表情凝重,“請善人一定告訴他們,我不會嫌棄的,我可以養他們,我很厲害!”
少年憋紅了臉,語氣堅決地喊了出來。
我定眼望了去,瓷兔子呀,這就是鑰匙麼?
那少年的臉,天真又無邪,像一汪清泉。
“你、已、經、死、了。”
我一字一頓地說。
兔子的眼睛,彷彿動了一下。
“破!”我輕念一聲,身後的畫面紛紛潰散。
“你、你怎麼知道!”那少年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