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之前,她都呆在藥王谷,不曾看過什麼燈會,等到藥王谷沒了,她才見識了,原來有那樣多的燈會,也那樣的好玩。
她知道七夕燈會,有心上人的,可以約出來一起看看花燈。
七夕的燈會並沒有中秋節那樣的熱鬧,可街面上依然是人頭攢動,放河燈的河岸邊,圍了很多的人,一盞盞花燈順著水流不斷的往下而去。
那些順水漂流的花燈,承載著男男女女多少美好的願望。
她站在人群之外,年輕男女的歡快感染了她,讓她的心也變的柔軟。
她靠在河岸邊的柳樹上,花燈放下,那些男女嘻嘻哈哈的跟著花燈往下而去。
漸漸的,就只剩下她一人。
她看看天色,以及遠處等待的莫家僕人,嘆了口氣,準備往回走。
才剛邁開步子,她就見橋頭那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
那背影寬闊,讓人很有安全感,但卻那樣的寂然。
她冷笑一聲,往另一邊走去,河岸裡蕩蕩悠悠的飄著幾盞花燈,莫名的,她朝河岸邊走去,捧起一盞燈,就給摁滅了。
再提起一盞,又滅了。
她把所有從他邊上往下流的花燈都給滅了。
河水淺淺,她也不管身上濕噠噠的,花燈上的願望很美好,顧無淵想和餘念念共白頭,可是,做夢呢!
他竟然還想和她白頭?她可承受不起他這樣的深情。
他這樣惺惺作態,給誰看呢?
真令人作嘔。
上游坐著的人沒有因為她將花燈都滅了有所動作,只那樣一動不動的坐在石頭上,喉頭滾動,直到她離開,也沒說過一句話。
莫家的僕人見她上岸,連忙上前侍候,她推開圍上來的人,就那樣濕淋淋的走回去,走一步,重重的踩出一個腳印。
她沒有回莫家,而是回了當初租來做醫館的小院子。
雖然她長時間沒出現,屋主並未將屋子收回做他用或繼續出租,反而將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莫家的僕人見她不管不顧的歇下了,留了兩個丫鬟,其他的人回去複命去了,她無所謂。
接下來的日子,她又開始在醫館接診,從前的一些病人,見她又開門,紛紛上門來,她彷彿也有了寄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