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天氣清,登高無秋雲。造化闢川嶽,瞭然楚漢分。
長風鼓橫波,合沓蹙龍文。憶昔傳遊豫,樓船壯橫汾。
今茲討鯨鯢,旌旆何繽紛。白羽落酒樽,洞庭羅三軍。
黃花不掇手,戰鼓遙相聞。劍舞轉頹陽,當時日停曛。
酣歌激壯士,可以摧妖氛。齷齪東籬下,淵明不足群。”
廣德公主著一身藍白相間的軍中制服,手捧茱萸,在十二位宮女所扮演的紅妝隊伍種款款走來,口中還念著這幾句豪邁大氣的前朝古詩。場面肅穆中不乏唯美,巾幗女英雄的氣質撲面而來,令永昌帝心思一震,對於自己這個女兒更加刮目相看了。
自己這個女兒自小充作男兒教養,出入上書房聽政殿都是家常便飯。後來年歲漸大,自己著重的培養幾位皇子以期望可以繼承大統,對於公主的關注就不如以前多了。但是廣德公主胸中自有丘壑,這點永昌帝始終沒忘。
外人都道三皇子文武雙全,自己也確實偏心的想要對他歷練一番,但是始終有遺憾三皇子沒有他胞妹廣德公主的聰穎敏銳。如果說廣德公主能夠以公主之尊輔佐三皇子,恰好彌補了三皇子的短板,似乎是最適合儲君的人選?
永昌帝揉了揉眉心,數月來糾纏自己的頭痛病在這一刻彷彿也消散不少。他高聲嘉許了廣德公主的節目,贊她長公主風範十足,並且當場將東京附近的魏縣也做為封地賞賜到了廣德公主名下。一時間朝野轟動,議論紛紛。
有人說,皇上釋放了一個訊號,一個要支援三皇子為儲君的訊號,畢竟廣德公主乃是三皇子的胞妹,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有人說,公主說到底已經外嫁,皇上不過是嘉許她的孝心罷了,並沒有太多的含義。
無論哪種說法,如今三皇子和廣德公主是東京炙手可熱的人物,這點毋庸置疑。對於惜言來說,音氏製衣的名聲藉著這次重陽節宮宴已經宣揚出去,她的目的已經達到。而那日寶晴在自己鵝黃色宮裝上做的小動作,自己早已經識破,並且把這個寶晴底細查了個清楚明白。
寶晴明面上是榮妃送給廣德公主的人,但實際早已經被四皇子收買。鄭丘幾次出入貓耳衚衕早已經查到了是惜言住在自己隔壁,他有心報當初的醜,這才聯絡上寶晴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希望給惜言安上個殿前失儀的罪名。
可惜寶晴聰明反被聰明誤,惜言可是做成服的設計師,早就發現了衣服上的不對勁,避開了寶晴原來的安排,而且將她的小動作暴露在了公主面前。公主最不喜歡私下裡的這些小動作,更不用提寶晴還和章駙馬有過眉來眼去,當即打發了她出去,第二日再也沒有人見過這個叫寶晴的二等宮女了。
又過了幾日,公主府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一般,毫無漣漪。這讓暗地裡有小動作的鄭丘懊惱不已,又一次是失算了。因為這次是私下裡自作主張,又被張丞相訓斥了一番,讓他往後不要輕舉妄動,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重陽節宴後,隨著廣德公主的炙手可熱,音氏也跟著水漲船高,成為了達官貴族內宅的新寵。人人都想見識一下能夠得廣德公主青睞的設計師是何種模樣,還好錢掌櫃八面玲瓏,才免去了惜言應酬的煩惱。
她如今新工作順風順水的不可思議,音氏製衣的人把她招財貓似的供養著,一切都看起來很美好,唯一的遺憾就是,她已經兩個月沒有和二皇子約會了。先是她忙著準備廣德公主的重陽宮宴,等她忙完了,二皇子又神龍見首不見尾了,兩人總也碰不到一處去。
直到這日午後,她正小睡起來,翻看著大小姐韓婉儀遞給她的書信,前院的丫鬟珍珠來傳話說,葉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