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拿到信的惜言,不過略一思索,就去了大小姐養病的臥房求見。
只有雲墜一人在貼身侍候,剛扶了大小姐喝下一副清心散瘀的藥,雲墜正拿了藥碗要出去。惜言在門口喚了幾聲大小姐,裡邊有片刻的沉默後,雲墜就掀簾子出來,請惜言進屋裡去了。待惜言進去後,雲墜還將門輕輕的掩好,自覺的避到了可以看得到屋外的簾子,卻聽不到屋內說話聲的距離。
“小姐……”再看到大小姐韓婉儀精神恍然的斜靠在每人榻上,直直的盯著惜言思緒卻不知道飄忽到了何處的樣子,惜言語氣一凝,就有些哽咽,她跪坐在美人榻前的地墊上,拉起來大小姐柔若無骨的手,忍不住淚眼婆娑。
“你一早就懷疑對不對?你說我是不是很傻,還以為他對我是情有獨鐘……”大小姐淡淡看了惜言一眼。惜言看著眼前猶如凋落的玫瑰的大小姐,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她擦幹了眼淚,把手中二皇子送進來的信,遞到韓婉儀手中。
同時起身走過去將房間的的窗簾拉開些,讓明媚的陽光透射進來,驅散一些這屋子陰沉沉的氣息。當她轉回頭再到美人榻前,就看到了大小姐手指緊緊握住那一頁脆弱的信紙,坐直了身子,眉目間只留下憤然,沒有了傷心絕望。
“惜言,這些你是從何處查到的?這些資訊可不是能夠隨意接觸的。”
“這個是二皇子剛送進來給我的,我一看到就拿來給小姐您看了。現在您看了這份證據,也應該明白這一切針對的源頭是誰,小姐您一定要堅強起來,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惜言字斟句酌的說完,就看到大小姐韓婉儀眼淚滾珠似的落下來,嗚咽出聲。
能哭出來就好,哭出來,一直壓抑的情緒得到釋放,再處理起來就會好受許多。
惜言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起身遞過去一方絲帕,並且讓大小姐顫抖的身子依靠在自己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哭個夠。等感受到她的心情漸漸的平複,惜言再繼續開口勸慰她。
“小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今也好,這渣男還沒有抓到機會陷害小姐於無法退步的境地,從此不再來往他也就無法再抓住機會。關鍵的是,您自己心情要放開,不要再難過了。既然是渣男,自然有人來收他……”
原來二皇子送給惜言的信上不是別的,正是暗衛查到的鄭丘和右相張德謙的親信禮部侍郎高湛的一封信。上邊彙報了他和丞相府小姐韓婉儀約會的進展,以及計劃在五月節這天將韓婉儀約出去賞龍舟,屆時會撞上賞龍舟的官船,進而把他鄭丘得丞相以及丞相府小姐青睞的事情曝光出來,為趁機擠入左丞相一黨潛伏打下好的開端。
信上那鄭渣男的用詞極其諂媚,這個計策也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寫信給高湛也是想要五月節請其配合自己,務求一擊必中。
真的沒有想到鄭丘竟然是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外表看起來風度翩翩,內裡確是可以為了榮華富貴為了權勢做出來這等卑鄙齷齪的事情。這當真是重新整理了惜言對於人無恥程度的認知下限。
不過還有一件事另惜言有些困惑,他到底哪來的自信,大小姐會應他的邀請去賞龍舟呢?要知道這半個月來,傳出來的都是大小姐病了,正在閉門養病。這個鄭渣男難道還能潛進丞相府不成嗎?惜言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大小姐韓婉儀相反卻不顯得驚訝。
“鄭公……鄭丘之前層問我要過一個貼身的玉佩,說是緊急時候用以傳信,想來他會讓人拿著這個信物來送信吧。”
“什麼?小姐,您把貼身的玉佩給他了?是不是那件瑪瑙玉佩?”見大小姐點點頭,惜言心中暗道糟糕。這個貼身的玉佩是大小姐自小就有的,差不多是她身份的象徵,竟然被鄭渣男哄著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