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微瀾輕送的海浪,柔柔的湊到海灘上,親吻著幹淨的礁石,很快又怯怯的退了回去。
夜風把雲彩全部吹開,露出瞭如水洗一般的夜空,和一彎皎白的新月。
卡萊爾站在礁石上,靜靜的看著。只是,這海天一色的美麗在他眼中,彷彿過眼雲煙一般,沒有讓他有片刻的動容。他想的東西一點都不美好,他的心也一點都不安寧。
聽著城堡裡索涅有些嘶啞的叫聲,和身後傳來的聲音,他微微偏了偏頭。
“卡萊爾。一定要開啟麼?”愛麗絲猶豫的湊了過來問。當她預見到愛德華的情況之後,悲傷與忐忑就席捲了她。哪怕連愛德華自己都已經沉靜下來,她也仍然為那個畫面感到痛苦和悲傷。
卡萊爾抬頭又看了看彎月:“沒有別的選擇。”
“或許有——我們可以當做這件事情不存在。你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勞倫斯的事情,我們來歐洲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愛麗絲的聲音變得又急又快:“我們回去吧,我想埃斯梅了。”她好像忽然成了一個想念媽媽的小姑娘。
卡萊爾輕輕嘆了口氣:“愛麗絲。我寧願能夠真的如你所願。”他回過頭,看著愛麗絲無助的臉:“我寧願!”
他眼睛中的悲傷並沒有比愛麗絲少多少。甚至,還要更不安一些。他不知道愛麗絲到底預見到了什麼,但他有足夠的智慧來分析出結論。他知道,她預見到的比愛德華說出口的一定更讓人悲傷和絕望。
可是,他不能問,甚至控制自己連想都不要想。他怕自己一旦知道答案,就會失去理智,會馬不停蹄的帶著他的家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只求獨善其身。
可是愛麗絲並不知道,她第一次覺得害怕,第一次對未來充滿了恐懼,她站在卡萊爾的身後,小聲的祈求:“卡萊爾,拜託!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們離開這裡吧。現在,我們都,都在這裡。”
卡萊爾低低的笑了,他轉過身摸了摸愛麗絲翹翹的頭發:“愛麗絲……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自從你們找到了那個‘鑰匙’,事情就向著一個不能回頭的方向發展了。我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不能理解。”愛麗絲懨懨的低下頭:“我只是不想讓我看到的事情發生。”
“愛麗絲,我的女孩。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我們都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不!不!不!我還是不懂!這到底是為什麼!這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愛麗絲的聲音帶著哭腔。
卡萊爾沉默了一會,低聲問:“不但是你,只怕你們都很難理解吧。”他提高了聲音,召喚者其他人:“留下兩個守在裡面,其他的過來一下。”
不到一分鐘,除了凱特和卡門,其他人都聚集在了他身邊。
卡萊爾環視著他們,果不其然的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各種不解與不安。
“我想,你們都有在奇怪,為什麼我決定解開這個封印。”他的痛苦並不比誰少一些,甚至要更多:“我不確定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封印著吸血鬼女王。但我確定,這裡面的東西已經和古血族有關。無論是什麼,它都非常的,危險。”
賈斯帕冷靜的回複他:“但你仍然想開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