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楊旋一想到外門總管就一臉鬱悶,“我就覺著他整日都好像喉嚨中被卡了刺,看誰都不爽,天天找變著法子茬兒罰人,自從我進入不知山,都被他罰了幾十回了。我還當他自己不懂武功,就嫉妒我們這群弟子來著。”
連念雲躺在床上,眼睛半睜不睜的,說話鼻音有些粗重,“原來是這般,我說昨日我見金門主同大總管好似都對他有些忌憚一般,還覺著奇怪得很……”
“那是自然,”李通說,“外門總管當核心弟子的時候,那可是天驕之子,天縱奇才,同一輩的師兄弟中沒人比得過他的。”
“可他為何現在一點武功都不會了?”金鈴問道,“若是他比掌門還要強得許多,為何現在在當這什麼勞什子外門總管?”說著她便撇了撇嘴,“雖然說按他那個討人厭的性子,當掌門也不會有人支援的,但也不至於就佔著這麼一個和武學一點邊都不沾的職位啊?”
“金鈴,你可別太有偏見,我聽我師父說,當年的楚師叔大方開朗,長得又好,說是人見人愛也不為過,”出身青嶼門的李通身邊沒有整日闖禍被罰的師弟,對外門總管的看法也要客觀不少,“他年齡最小,武功卻最高,靈氣四溢,一點就通。我拿別人來對比一下,白涯門的許師兄你們總該知道吧?”
金鈴與楊旋點頭,連念雲疑惑。
“白涯門的許開陽師兄,”楊旋看到連念雲的神情,為她解釋道,“一個很變態、很變態的師兄,不僅劍法和輕功比我強上數倍,就連刀法、棍法、鞭法、杖法、矛法等等各種法,也比我強上數倍。”
金鈴推了一把楊旋的腦門,推得他嗷嗷叫。
“你拿許師兄同你自己作比較,一點也沒顯出他的厲害之處,”她一邊沒好氣地說著,一邊又面露嚮往,“許師兄是我們這一輩核心弟子的第一人,那可是真正的天才,他今年僅十五歲,便已經將不知山的兩門絕學《絕鴻步法》、《天衡劍法》修煉至了第八重,我這麼說你可能沒什麼概念,但是現在我們絕大多數的核心弟子,也僅是在絕鴻步第二重、天衡劍第四重左右徘徊。而且這兩套絕學越往後修提升就越明顯,只要兩樣都達到第五重,便可以說武功超過江湖上的佔絕大多數的平庸之輩了。”
連念雲倍感新奇地聽著,“這麼厲害的麼?”
“還有更厲害的,”李通接話,“十五歲修成第八重的許師兄已經是驚世天才,那麼當年的楚休夷,也就是我們現在的外門總管,十三歲便已經將絕鴻步修至第八重、天衡劍修至第九重了。”
“李通師兄,你說的是真的?”金鈴驚叫。
“前些年的一個十五的夜晚,我聽到我師父是這麼說的。當時他與白涯門文師伯在青嶼院內小聚,喝多了酒,說話大聲了些,便被路過的我聽見了,”李通說道,“他們都醉了,神情有些激動,說的絕不可能是假話。”
“他們為何要激動?”金鈴問道。
“他們在互相怪罪,也怪罪掌門,怪罪金師叔,怪罪伍師伯,他們自責當年不爭氣,連累了楚師叔以一人之力抗敵救下他們,最後害得楚師叔筋脈寸斷,內力全無,”李通苦笑著,“罷了罷了,這些也不是我們該議論的事。總之現在的楚師叔雖然只是外門總管,但話語權是一點也不輸的,就是掌門也都要讓他三分。金鈴,我要特別告誡你,”他忽然嚴肅地看向金鈴,“不要太與他做些意氣之爭,知道麼。你師父昨日是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才沒與你計較,若你今天還他旁邊說楚師叔的壞話,他也是要生氣的。”
金鈴咋舌,“我不知道啊……”她目瞪口呆地說,“李通師兄,還好你告訴了我,要是你不說,我等會兒回去見到師父,可能真的又要跟他大罵一番楚總管……”
“所以不要那麼莽撞,別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李通道。
金鈴沒接話,她聽了這一番故事,同楊旋在一邊齊齊發起了愣。
“雲姑娘,我說那麼多,其實也是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李通說完了金鈴,又轉過頭看向連念雲,“楚師叔他不願收下你,就是掌門和金師叔他們也沒法做主。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天下門派那麼多,不知山雖然是其中佼佼者,但若是想學武,也不是隻有這一家。你不必如此絕望,路有那麼多,總會找到一條能走的。”
連念雲慘淡地笑了一下,“李通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她疲憊地閉了眼睛,虛弱地說道,“你說的很有理,我確實有些著急上頭,加上受了涼,又沒怎麼吃食,這才暈過去的,我應該是太恨了罷。”她苦笑,“你放心好了,若是外門總管他真的要趕我走,我也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更不會心灰意冷自我了斷的。我之前就說過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前提是我還要有一條命在。”
混沌中,她又看到了一葉城內沖天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