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過柳樹,小草又發新芽,乍暖還寒,校園裡書聲琅琅,這是一所高中,一所很普通的高中,並不是什麼有名氣的重點學校。也不是什麼很有錢的貴族學校。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的高中,夜幕降臨之後學校依然沒有停止運轉。
在學校的正中央是一座四層的教學樓,在二層的一個普通教室裡,一位中年的禿頂教師在講臺上口水橫飛,下面的同學大多數都昏昏欲睡,只有幾個同學在奮筆疾書的筆記。雖然已經是高三了,但大多數同學的狀態一如既往,基本上可以用不學無術來形容了。而這節課還是數學,就更聽不進去了,畢竟數學有一個很噁心的特點,會的是真會,不會是真不會。會的人是真的會,老師講的他會,老師不講的,他還會,不會的,人是真不會老師講的,他不會老師不講他,更不會有的時候同學教他道題都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而在這所學校裡,絕大多數的同學都屬於後者,放眼班上能跟上老師節奏的也不過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了。其他的人要麼發呆,要麼打瞌睡,要麼沉迷在小說漫畫之中。
而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安冥。他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靠近後門的位置,而且是單桌,也是全班唯一一個單獨桌。他的個頭並不算高,大約一米七五。之所以把它放在最後一排,除了班級人數為單數外,絕大部分是因為老師和其他的同學的排擠。安冥是一個月前轉到這所學校來的,所以他與班上的同學關係都不深,更沒有什麼交情。老師也不太看得起外表普通,沒有什麼特點,成績也不好的他。
因為學校水平不高,所以學生的水平也不高。抽菸喝酒,打架鬥毆之類的事兒在這裡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安冥剛剛轉過來的時候,就被班裡班外不少同學欺負過,就類似於所謂的老前輩總是要欺負一下新人一般。而安冥這些人的態度都是極力的忍讓。別人打他一拳,他就像不疼一樣,別人拿東西扔他,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了目光,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態度,使他成為了很多人取樂的物件,不過時間一長,人們也就漸漸的失去了興趣,只有少數幾個人,還會隔三差五的找事。於是,安冥在別人的謾罵中過了一個月。
而現在安冥坐在最後一排,因為前面有幾個一米八多的人,所以他不太能看得到黑板,不過他也並不是很想看,用他的話來說,人類世界,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但是放到陰間,武力更能說明問題,從陰間而來的他,對陽間的人情世故,沒有絲毫的興趣,實際上,他來到人間的目的並不單純,而這所學校的目的也同樣。
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個東西,打中了安冥的頭,東西掉在了地上,安冥撿起一看,是一個蘋果核。表面還沒有完全氧化,應該是剛吃完的,安冥抬頭,環顧四周,發現在不遠處,有兩個同樣是後排的同學,在低著頭看著自己,並且在忍著笑,其中一個人嘴裡好像還嚼著什麼。對此,安冥只是看了一眼,就把頭正了回來,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可是十幾秒後又有一個東西,從相同的方向飛了過來,同樣打中了安冥的頭。這次那個東西掉在地上,卻發出了叮噹的聲響,安冥低頭一看是一個易拉罐,聲音吸引了全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老師。這時,一個人站起來大聲說道:“老師,安冥他上課吃東西!”安冥又看了看地上的易拉罐,以及手上還沒來得及放下的蘋果核,一切似乎容不得自己解釋了,當然,前提是安冥他想解釋的話。
老師聽到那個同學的話,又看了看安冥手裡的蘋果核,以及安明腳邊地上的易拉罐,頓時火冒三丈:“安冥,你不好好學習,就給我滾出去,這班裡容不下你了嗎?誰給你的膽子?敢在課堂上吃東西!”安冥用餘光瞟了一眼,發現那個打小報告的同學,就是剛剛在偷笑的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如果不出意外,蘋果核和易拉罐都是他扔。此時那人一臉奸計得逞後的邪笑。而老師在看到安冥沒有反應之後,怒氣更大了。扯著嗓子一口氣罵了十幾分鍾。有些同學都被嚇到了,但是安冥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不是因為懦弱,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這一切與他曾經所經歷的事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現在的安冥,只想被人當成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被當成一個軟弱無能的普通人類,讓所有人都忽略他的存在。
最後老師說道:“你給我滾出去罰站,直到放學!”安冥頓了一下,緩緩站起身來,走出了教室,站在了走廊裡靠牆的位置上,一如既往的平靜。走廊裡很空曠,頂上的圓燈,在瓷磚的折射下,射出略顯刺眼的光芒,整條走廊裡只有安冥一個人靜靜地站著。偶爾會有微風,從窗戶吹進。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安冥在教室裡待著多少也有些難受,要麼就是老師在講,要麼就是同學在說,吵得要死。來到走廊反倒清淨了些。安冥志不在學習,只要不會被人察覺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與目的,在哪兒待著都一樣,即使當個被老師針對,被同學針對的問題少年,也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