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宏反身回到莊內的演武場上,場上重新恢復了熱鬧的場面,他走到唐雲曦身邊,抽出兵器架子上的一支長槍,說道:“雲曦,昨天我們比劍未分勝負,今日敢不敢和我比槍法?”
唐雲曦看著他手中那支長槍,微笑搖頭,“你知道我從來沒練過槍的,怎麼敢和你對陣?”
東方婉蓉一直倚在唐雲曦身邊看著場內情況,見厲天宏主動叫陣,便替唐雲曦打圓場,“天宏哥,大家都知道你練武早,懂得多,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沒有你不會的,雲曦哥哥只專劍法一樣,當然比不過你了。”
厲天宏笑罵著她,“就知道向著你雲曦哥哥說話,他會的本事還多著呢,他沒有露給你看,你就真當他不會了?”
唐雲曦淡淡笑道:“我是個魯鈍的人,做事只能專一一項,不敢龐雜。天宏是練武奇才,才能把這麼多兵器都練得精通,真不是我故意和你客氣,實在是我不會呀。”
東方灝在不遠處聽到了三個人說話,便出聲提點,“雲曦不必妄自菲薄,只練劍這一件事就夠所有學武之人鑽研一輩子的。想當年,那劍魔獨孤鶴一輩子只鑽研劍術,到底得了劍魔的封號,縱使他不會槍法、刀法又如何?誰不說他是天下武學第一人?”
東方婉蓉小聲嘀咕,“可要是練劍練到成了魔的地步,也沒什麼好羨慕的。”想到了什麼,她笑著對唐雲曦問:“雲曦哥哥既然說自己做事只能專其一,那你將來娶老婆也肯定是個專一的人吧?你娶了正室之後,還會納妾嗎?”
唐雲曦一怔,“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
厲天宏哈哈一笑,調侃起來,“婉蓉這話,雲曦你是聽不出玄機的,她是想問你,倘若她願意嫁給你當老婆,你還會不會娶二房讓她傷心?”
紅著臉跳起來,東方婉蓉抽出佩劍一劍刺去,嘴裡喊道:“要你胡說逗弄我!吃我一劍!”
東方灝遠遠看著兩人對打,眉宇緊蹙,揚聲道:“婉蓉,你出招莽撞,腳步虛浮,對手若不是天宏,一招之內就能將你擊倒。你若這樣練武,還不如不練。”
唐雲曦走過去緩頰,“莊主不必生氣,不過是小孩子一時的玩鬧罷了。婉蓉平時練功那麼用心,不差這一時片刻的。”
既然他都說了話,東方灝也就沒再大聲訓斥女兒,轉而問他,“聽說昨天王府那邊來信了?”
“是。”
“王爺說了什麼?”
“父親說家中一切都好,要我不用惦念。一定要多聽莊主的話,先和莊主學修身立德,再習武健身,切不可以自己的身份自傲,飛揚跋扈,辱沒門風,給莊主添麻煩。”
東方灝嘆氣道:“這麼多年了,他總是說這些客套話,我家和你家何必這麼見外?王妃還好吧?
你姨母還說想開了春之後赴京一趟,和京城的親戚走動走動,順便去看看她。到時候,你也一起回家看看吧。”
“好。”唐雲曦笑咪咪地望著場內眾人練武的場景,又說道:“聽說邊關前一陣子戰事頻繁,咱們這裡距離邊關很近,莊主是否有接到朝廷的警示明諭?”
在詔河,所有的江湖門派都是在朝中掛號登記造冊的,每個門派的位置,有多少人,門下之人是否曾經作奸犯科,都會載列在冊內。雖然難免會有虛報不實的地方,但大致管束較為嚴謹。一旦邊關有戰事起,朝中人馬不夠調動,就需要江湖門派出面參戰。
東方世家之所以在朝廷中威望這麼高,除了那裙帶關係外,每次國家大難,他們家都身先士卒衝在前面,百年來,門下之人戰死不少,曾被皇家親賜牌匾,上書“忠勇世家”四個字,至今還掛在東方家正堂的堂內。那四個大字乃是紅底描金,歷經百年依然光亮如新,熠熠生輝,這也是詔河其他門派所沒有的顯赫榮耀。
如果朝廷頒佈了警示明諭,那就說明距離朝廷下旨調遣人馬的時間不遠了。
東方灝搖搖頭,“還沒有。聽說這一仗是由蔡勳老將軍指揮的,老將軍出馬,應無大礙。這幾年有你爹坐鎮,幾場仗打下來,長泰也沒有那麼強的戰鬥力了。”
唐雲曦聽了很開心,“那就好。我只盼著兩國百姓都能和和睦睦的,不要再起兵戈。習武本是為了健身,不是為了打打殺殺嘛。”
他對他一笑,“雲曦,你是個心地純良的好孩子,但願一切如你所言吧……”忽然想起一事,對他道:“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件東西要交給你。”
於是,便跟著去了後院的書房,東方灝的書房桌上擺著一個狹長的盒子,看上去普普通通。
但當他開啟盒子,將一張瑤琴抱出來後--
唐雲曦眼前一亮,驚喜地叫道:“這……這莫非是傳說中的‘思曇’?”
東方灝含笑點頭,“你眼力果然不錯!正是思曇。”便將這張琴放到他手裡。他抱著琴身,愛不釋手又碰得小心翼翼,“都說這琴已經失蹤許多年了,莊主是怎麼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