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一說,夢潔連連狂笑。
她笑聲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楚,望著沈文浩,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聲音調高,“你錯了,一直照顧你的人,不是顧雨柔,是我!”
每說一個字,她都很用力。
照顧他的人是她,顧雨柔沒出一份力,沒做一點事,卻獨獨霸佔了所有苦勞,受到了他溫柔相待,疼惜愛護。
而,虧她白費一番工夫,勞而無功,到頭來,她是一場空歡喜,什麼都沒有得到。
“你耳輪分明,耳垂覆上了一個小小的黑痣,你身軀精瘦壯實,後背有一道劃傷,看起來有些年月了,淺淺一條,單單看了一眼便能識得出,你長腿勻稱頎秀,小麥色的一隻左腳踝有一枚青色紋身,擦洗不掉。”
夢潔哭著,笑著,她出聲道,“是我親自在照顧你,故而,我對你身上每一處都一清二楚。”
流淌的淚水,模糊了她視線。
看不明面前一切景象,夢潔伸出手,一把一把擦拭著滑落在俏麗面頰上的淚珠,有一搭沒一搭的哽咽抽泣著。
笑夠了,話說了很多,她口有點渴。
往四周環顧,見平整桌面上有一水壺,一頓掙扎,費盡全力,夢潔從地面上站起,來到桌面一側。
一陣口乾舌燥,蒼白的紅唇,枯涸的咽喉,夢潔每說一句話,都有一些困難,她需要喝點水。
她,還有很多話要說。
“親身照顧我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你?”沈文浩一臉不信,置於床沿的手卻一再慢慢攥緊,溫潤的嘴唇張合,“看來,為了刻意接近我,你倒是做了一番準備。”
儘管嘴上說著沒信她,但沈文浩黑色瞳仁裡閃過了一分疑惑,他全身上下的細節,連與他一道悱惻纏綿多次了的顧雨柔都不一定清楚。
但,她竟是能一口全盤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