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談判
伽淩灰狼尾巴掃過控制臺時，警報聲突兀地撕裂了艙內的寧靜。
全息投影在眾人頭頂炸開刺目的紅光，納蘭的雪狐應激般躥上艙頂，爪尖勾住通風管道的縫隙。
“自動駕駛系統被強制切斷了！”伽淩撲向操縱杆，灰狼的精神體焦躁地刨著地板，“導航座標全亂套了……等等，這訊號源怎麼像從空間站內部發出來的？”
慕煜的雷電屏障瞬間收縮，將夏憬護在身後。黑豹弓起脊背，暗金瞳孔鎖定舷窗外漂浮的廢棄空間站——原本死寂的金屬外殼正滲出詭異的藍光，彷彿某種沉睡的巨獸正緩緩蘇醒。
“生命訊號消失了。”夏憬的指尖凝結出冰晶羅盤，銀發無風自動，“但輻射值在飆升，是精神汙染源。”
納蘭的長鞭捲住伽淩的腰把人拽離操作臺，雪狐的尾巴掃過全息屏上跳動的資料：“你剛才啟動護理機器人時，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加密協議？”
伽淩委屈地舉起半塊發黴的電路板：“冤枉啊蘭蘭，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剛剛就顧著看你，哪裡還會看別的地方……”
慕煜的雷電化作細針探入空間站外殼的裂縫，熔金紋路在黑暗中勾勒出蜂巢狀的通道結構。二十年前的實驗日誌突然在精神連結中閃現——母親的白大褂染著血跡，培養艙裡的銀發孩童正在玩弄著自己的指尖。
“不是輻射。”他的喉結滾動著壓抑的顫音，“是精神誘導裝置，這是母親當年用來安撫暴走哨兵的......”
夏憬的冰晶羅盤突然破碎。
向導素裹挾著冷香席捲艙室，白鹿的虛影在冰霧中昂首長鳴。
那些被g博士植入的記憶碎片在此刻翻湧——戴著護目鏡的女人將針管紮進他頸側，熔金紋路像鎖鏈般纏住他哭喊的喉嚨。
“慕煜！”夏憬突然抓住哨兵的手腕，冰藍色瞳孔裂開蛛網般的金紋，“空間站在模仿我的精神波動，它想......”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淹沒了後半句話。
伽淩的灰狼叼著納蘭的後領滾進安全艙，雪狐的尾巴掃過緊急制動閥。整個飛船在沖擊波中劇烈傾斜，慕煜用雷電將自己和夏憬釘在艙壁上，黑豹的利爪撕開墜落的儲物箱。
粘稠的藍色液體正從空間站裂縫滲出，在真空中凝結成無數晶瑩的觸須。它們溫柔地包裹住飛船外殼，舷窗上漸漸浮現出孩童的掌印——六歲的夏憬穿著拘束服，額頭貼著電極片，正在玻璃上反複描畫歪扭的“煜”字。
“是記憶具象化。”夏憬的呼吸噴在慕煜頸側結痂的咬痕上，“母親發明的裝置......能提取向導的潛意識......”
慕煜的犬齒刺破下唇，血腥味混著雷電的焦香：“所以這些幻象，都是你小時候被困在這裡的......”
慕煜的雷電劈開艙門。
黑豹率先躍入通道，熔金紋路在太空服表面流淌成荊棘圖騰。夏憬的冰晶在身後鋪就寒霜小徑，白鹿的角頂開漂浮的金屬殘骸。六歲孩童的幻影從四面八方湧來，他們舉著草莓蛋糕，唱著走調的生日歌，眼窩裡卻流淌著藍色液體。
“別看。”慕煜捂住夏憬的眼睛，雷電擊碎迎面撲來的幻象，“都是裝置生成的誘餌。”
培養艙的玻璃還留著指甲抓撓的痕跡。
慕煜的雷電撫過操作臺焦黑的按鍵，母親的全息影像突然在黴斑中浮現。慕雲殊的白大褂沾著奶油漬，正把哭鬧的小夏憬抱到膝蓋上：“小憬要記住，當你畫完第一百個‘煜’字，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