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手握韁繩,定定地站在原地,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
他第一反應就是,池錦升是不是趁這個時間去看何野。
可他仔細一思考,僅僅半小時,池錦升能去哪兒?而且他還是往馬場的房子裡走,停車的地方與他走的方向正好相反。
白秀心想自己還是太敏感了,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他不安,整個人像風中的蒲公英,沒有任何歸屬感。
在池錦升走進房子裡沒多久,面前的馴馬師忽然後撤兩步,在白秀疑惑的目光中走遠。
一隻手搭上了白秀的肩膀。
——
一週後,池錦升的病驟然惡化了。
之前在馬場時就不對勁,明明說好是半個小時,但卻讓白秀等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去馬場後山的密林裡找到的,那個時候他暈在樹邊,怎麼叫都清醒不過來,最後送到醫院,只說是貧血,開了點藥就不了了之。
今天救護車趕到中央大廈的時候,白秀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池錦升在批改檔案時突然口吐鮮血,殷紅與冷白對沖,顯得他那張病弱的臉就跟白紙一樣。
這不是普通的病,是毒,洛科風風火火地來到醫院,給池錦升打了一針新調配的藥後,勾了勾手,示意白秀出來。
“洛科,池會長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白秀眼神渙散,親眼看著池錦升在他面前吐一袋子血,他整個人都慌了。
洛科那雙狐貍眼微微眯起,他藏下翻湧的情緒,簡單說道:“他中毒了,找不到解藥,我給他配的藥只能吊著命。”
“那沒有解藥呢?就一直沒辦法?”白秀皺起眉頭。
洛科眼皮子抬起:“有解藥,這個毒藥和解藥是一齊被研發出來的,只是解藥不知道被藏在哪裡。”
“......”白秀一時語塞,“他這樣多久了?”
“好幾年了,之前一直狀態還好,去年7月份開始,就突然加重,吐過好幾次血,不過他不讓我告訴別人。”洛科說,“我給他打了一針,能抑制一個月,你好好看著他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白秀目送洛科離開。
白秀推門走進病房,見他手上插著針頭,正往體內輸送藥物。
池錦升的臉過於蒼白,好像和牆壁是一個顏色,殘餘的血跡留在嘴角,白秀拿過濕巾,輕輕給他擦拭。
白秀太容易心軟,看著池錦升這副樣子就什麼怒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