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的路上,車夫說前面的路上有一個人。
那人滿身是泥,臉上也有泥。
那人似乎是清醒的。
因為在她下車靠近後,那人一下情緒激動了起來。
她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出口的只有幾個無法辨別的模糊字語。
跟曲齡幽從前見過的口不能言的啞女差不多。
那人也聽不到聲音。
任她說什麼那人都是滿眼迷茫。
曲齡幽唯一有印象的是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好看。
那人既是啞女,也是聾女。
她要到莊上就順便把那人帶上,到莊子後讓人照顧她。
彼時水患蔓延,那莊上生長的作物,不管是藥材還是糧食都損毀得嚴重。
她忙到不行,等忙完想起來後問莊上管事時,管事說她救回來的那人傷好後自己走了。
他想要攔,但那人執意要走,他攔不住。
那時莊上的管事就是肖禮。
她從不知道肖禮染上過賭,自然也不會懷疑他的話。
難怪。
曲齡幽忽地又想起跟明墨成親後要去莊上,明墨也跟著去那次。
那時在去的路上,她和明墨也遇到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那時明墨的反應就不是很對。
難怪她後來會問雪青喜不喜歡賭。
難怪雪青回答不喜歡後,她像是如釋重負。
她怕被救的那人也會重蹈覆轍跟她一樣麼?
曲齡幽低頭,明明已經將紙上內容全部記在心裡了,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看,想透過其上文字窺見明墨當時的心情。
明墨當時是什麼心情?
明墨那麼喜歡她,在最絕望的時候被她所救,以為能成功逃離苦海,結果反而陷入更深更窒息的血海。
好多好多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