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
她跟明墨成親快一年了。
還有四年。
還有那麼長的時間。
曲齡幽這麼安慰自己,不願意再想下去。
她在堂中來回踱步,而後不經意抬頭,正看到堂中央掛著一幅畫。
畫上有兩人,一黑一白,四周桃花飄落,遠處河流緩緩,樹枝輕搖。
這是一幅風景很美的畫。
畫畫的人更多著墨在四周的風景上,人物只是寥寥幾筆,卻無端道盡風采。
畫裡的兩人在舞劍,白衣那人面無表情,側臉卻蒙在桃花盛開的氛圍裡,顯得柔和多情。
黑衣那人劍尖輕晃,攏著一團桃花緩緩收劍,似笑非笑,眼眸明亮像星辰。
曲齡幽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黑衣那人上。
畫的人將她的五官畫得不明顯,遠看只是一個舞劍的身影。
曲齡幽卻知道這人一定就是明墨。
少年時的明墨,沒有中蠱的明墨,才十五歲、卻一定能活過三十歲的明墨。
她再怎麼想象,從只言片語裡拼湊出來的過往明墨的模樣,都比不上眼前畫上人迎面而來的風采。
“除了少年神醫外,沈姑娘從前還有個稱號。”月三也看了過來。
“醫畫雙絕。”
“沈姑娘畫畫也很好,不過她最擅長的是畫景。”
沈月白其實是不怎麼擅長畫人的。
曲齡幽看著畫上黑衣那人,目光移也不移。
她不自覺伸了伸手,像是想透過眼前的畫觸碰到少年時的明墨。
看得久了,忽然感覺畫上明墨看來的眼神、周身散發出來的神采、給人的感覺也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一樣。
這應該是錯覺。
曲齡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