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曲小姐將時間定得這麼急,沈姑娘怕是趕不回來了。”月十四小聲補充完明墨的話。
那確實是明墨想說的。
沈姑娘,即沈月白。
那是她為數不多還活著的、自少年起就相識的好友,也是她的大夫。
她遠在京城,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況且京城那邊她暫時也脫不開身。
“她不來也很好。”明墨用比月十四還小的聲音說道。
太過小聲,以致於月十四和月三都沒聽到。
而後明月樓便開始真正忙碌起來了。
越影要安排成親之日喜堂的安排、四周佈防、美酒佳餚,明月衛和樓內侍從要做新衣服,以及宴請賓客。
明月樓作為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勢力,樓主成親,前來道賀的人理應很多。
但明墨確實不喜歡熱鬧了,也不想見到太多無關緊要也無趣的人。
曲齡幽的族人所剩無幾,她也是差不多的。
在這一點上,她和曲齡幽其實頗為相似。
她坐在桌前,拿著配色不同的飾物琢磨起婚房的佈置。
噼裡啪啦——
爆竹燃起的聲音打破寂靜。
明墨站在一面大而雪亮的鏡子前,認真看著鏡子裡的人。
那是一個女子,著喜服,周身飾物無一不精緻講究。
她五官端正,長相清麗。
盛裝在身,該是極有精神的。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臉色有幾分蒼白,那是抹再多胭脂也壓不住的。
明墨揚了揚唇角,鏡中人臉上帶出笑意來,顯得神采奕奕。
她滿意了,大踏步出門而去。
披上越影捧在手裡的厚厚大氅,上馬一路往曲府前行時,明墨有些自嘲地想:穿這麼厚去迎親的,她大概是第一個。
她看著四周。
街上來往行人很多,很熱鬧。
那熱鬧裡當然也有她的一份。
成親是大事,也是喜事。
早有明月樓侍從拿著喜糖一路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