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他說:媽媽,我把向日葵買回來了,你可不可以看一看。
我流著淚看向我媽,我媽紅著眼圈垂下頭,雙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和耳朵。
自此,一片黑暗。
等光再次到來的時候,我又站到了病房外,身旁空無一人。
只不過這一次,身前多了一個少年的背影,我緊張得雙拳緊握,眼裡蓄滿了淚水。
“媽媽?”
我聽到自己叫了一聲,前面的少年轉身,依舊是龔樾,眉目比上次長開幾許,他見到我,表情有些許錯愕。
病床上照樣躺著一個女人,只不過已經了無聲息。
我腿都是軟的,上前幾步去推病床上的女人。
“媽媽,我......我不要吃藥了,我們回家吧,我們不在這裡了。”
“媽媽,你醒醒!跟我走吧,求求你了,媽媽!媽媽!媽媽——”
“我不要在這裡了!我好害怕!媽媽,求求你帶我回我們以前的家吧!”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龔樾拽住了我。
我反過身用拳頭捶龔樾的身體,哭喊道:“你把我媽媽還給我!你把我媽媽還給我——”
兩年後的我,終於能懂龔樾當時的心情了。
“龔謹——!”
又是一聲來自天際的怒吼,我努力睜開了眼睛,竟然看到了龔樾在掉眼淚。
奇了,他哭什麼?
“哥……”我想扯出一個笑,結果因為太疼反而不受控制地開始流眼淚,這場面,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哥的淚也跟著掉,嘩啦嘩啦跟下大雨似的,比小時候我爸在餐桌上揍他那次哭得還狠,他竭力冷靜道:“龔謹,你只要堅持住,我把心髒給你,遺産也都給你。”
哦,是不是我脆弱的心髒快罷工了,好吧……但是這個配型還有待商榷吧?
分我點錢才是真的……
在我哥眼裡,我還是那個摳門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