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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路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歌劇院脫身。
比他還如鯁在喉的是觀影的兩名王儲,天知道他們是怎麼在一眾複雜的注視中離開。
假父母之一的親王也好不到哪裡去。
旅館裡,老闆看到偷溜回來的路迦,眼睛都在蹭蹭冒火。
路迦愣住:“你也去看電影了?”
客棧老闆冷笑:“我聽到客人討論了。”
光是聽到,都恨不得刨祖墳。
路迦悻悻然上樓。
為了人身安全,一直到晚上他都沒出過門,倒是羽毛筆,用賭場賺來的錢出去購買了不少妖獸精血。
“真羨慕你還能呼吸新鮮空氣。”
羽毛筆淡淡:“能怪誰?”
他做筆杆子的氣質和電影內截然相反,沒了故意遮掩額頭的過長劉海,稍微降低一下存在感都沒誰能認出來。
當然,美貌營銷咖是別想自由行走了。
路迦默默拔出了屋內花盆裡的野草。
怪草吧。
他熟練地洗腦安慰。
反正今天重新定義了一下自己的身世,黑紅也是紅,至少出圈了。抵觸情緒到了極點後,只要再稍微有些作為,很容易口碑逆轉。
想必羽毛筆也收獲不小,對方演的假少爺沒少招黑。
路迦側過身,靜靜看著羽毛筆吸收新鮮精血。
海量的怨念外加精血,本以為之後虛影會再次出現,不過等了一會兒,竟然沒有。
充滿驚悚美感的一幕開始上演。
赤紅色的光芒中,那半邊身子開始如同老舊工廠的機器,不斷斑駁脫落,用來維持機能運轉的齒輪也簌簌落地。
毀滅的同時又伴隨著新生,左邊消失的軀體逐漸以血肉的狀態凝實,直到小臂部分,有一團聚散不滅的黑氣,自那往下是一截骷髏手骨。
修長的骨節就像是未熄滅的爐火,閃爍著森森熒光。
路迦記得虛影裡的阿萊克斯,右邊寬大袖袍裡藏著的,也是一隻骷髏鬼爪。
所以,這是在慢慢長回血肉嗎?
詫異的目光在那隻鬼爪上定了太久,羽毛筆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