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前的人影緩緩走了過來。
路迦一個海豚甩尾坐了起來,這次思維和動作運轉得一樣快。
如果地堡藏有髒東西,恐怕早就被裡奧發現了。末了他似乎想到什麼,伸手摸了摸旁邊,果然,羽毛筆不見了。
一個猜想從心底滋生,路迦稍微放鬆下來。
他眯眼聚光,重新細瞧來人。
走過來的人看上去也才十幾歲,一頭利落的銀色短發,五官條件極其優越。
詭異的點在於他的面板很薄,如蒼白的紙張一般,下面包著的不是流暢的血管,而是一個個金屬齒輪。
規律的咬合轉動間,為身體注入無限的動力,那是一種獨屬於機械的暴力美感。
路迦視線上移,端詳著這張異常精緻,又有些熟悉的面龐,試探開口:
“阿萊克斯?”
他咽回了沒有叫出口的閣下二字。
雖然五官模子幾乎和阿萊克斯一比一複刻,卻多出幾分稚氣,眉宇不似阿萊克斯那般深沉,神態更像是羽毛筆。
確定了不是阿萊克斯蘇醒,還是以畸形心髒為主導,路迦平複心跳詫異問:“大半夜的,你怎麼玩起變身了?”
“臨時做了一副骸骨罷了。”
羽毛筆毛筆自薦:“你不是說缺演員?那個假少爺我來演。”
路迦愣了下,又看他面板正在慢慢凝實,下方的齒輪瞬間如引擎被外殼遮掩:“你認真的?”
“演一個對你頤指氣使的角色,何樂而不為?”
路迦伸手,偷襲戳了下新鮮的臉蛋,有點軟,面板的觸感和人類一樣,發色的話人類貴族中多銀白發絲。
在羽毛筆反擊前,他端坐床邊威脅:“趕緊說實話,不然我去告家長。”
羽毛筆眼皮一跳,真有出息。
他倒也沒特意瞞著路迦,口吻隨意道:“你又寫了一個天怒人怨的故事。”
路迦抿嘴,說什麼呢,這叫藝術。
“假少爺的角色很招厭,”羽毛筆涼颼颼道,“等你所謂的電影上映,針對這個角色的負面情緒肯定不少。”
路迦隱隱捕捉到了什麼,迅速反應過來:“負面情緒可以給你提供能量?”
不然無緣無故羽毛筆怎麼可能想去演戲。
“信仰能夠修煉,其他情緒當然也能。”羽毛筆說:“只不過不能同時修煉,否則會相剋爆體。”
果然!
路迦冷笑,他當初的預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