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點頭笑應道:“好。”
二人見蘇應謙專注作畫,便朝著另一處走去。
紅日自山頭探出了頭,給青山披上紅紗。
萬物似在此刻,都煥發出了生機。
虞秧雙手垂在欄杆外頭,她平靜看著遠處的客棧。
謝遲說:“你想告訴他真相嗎?”
告訴蘇應謙,眼前人已非其意中人。
虞秧說:“想,亦不想。”
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
知是苦。
不知亦是苦。
謝遲說:“天道無常。”
虞秧說:“人間荒唐。”
謝遲啞然而笑,“屬實荒唐。”
虞秧莫名跟著笑了出來。
她輕嘆了聲,問:“先前師兄碰到的人,都是如何處置的?其家眷可知真相,可會傷心?”
謝遲搖頭。
“先前遇到的,兩個是乞兒,一個是被賣入窯子的姑娘,一個是被子孫填進墓的花甲老人……都是塵世間無人惦念的人,直接帶走也沒有人尋。”
像這種有人掛念的,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二人沉默了會。
謝遲說:“你說,蘇公子幫著你建的聚福客棧?”
虞秧點頭。
“浮光閣是我花錢再修葺的,浮光閣賦是我花錢傳出去的,蘇縣令為謝我,再得知我要在這開客棧後,就把前頭那處給我了。”
謝遲聽這話,倒是詫異。
“如此看,浮陽縣能有此番面貌,阿言功不可沒。”
虞秧笑了下。
“蘇縣令也總說,我是浮陽縣的貴人,他還特地在浮光閣立了捐善碑,把我刻到了捐善碑第一位。蘇縣令說,這浮光閣必能長存,願我隨浮光閣千古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