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雯雯搖搖頭。
“這是第一次?”
鄭雯雯點點頭。
“你知道,他在複海有什麼比較熟悉的地方麼?”
鄭雯雯想了一想,晃晃頭,擺弄著手裡的迎春花。
對話再次以失敗告終。每一次,當舒浩鵬企圖和她做一些交流的時候,這些交流總會卡在某個關鍵的位置,然後沒法進行下去。要麼,是鄭雯雯和唐奕的關系。要麼,是鄭雯雯父親的下落。舒浩鵬自然沒法拿出什麼證據,說鄭雯雯有所隱瞞。可是,他總覺得很奇怪。如鯁在喉,大致描述的就是他此刻的感覺。
舒浩鵬含蓄地勸過鄭雯雯幾次:“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鄭雯雯只是不答。
走到自家樓下的時候,鄭雯雯依舊微微躬身向他表示感謝。不說話的時候,她有很多種方法,或動作或眼神,來傳達那些簡單的意思。她的禮數總是很周全,能看得出一直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子。
進大門的時候,鄭雯雯揮了揮手裡的迎春花告別。她纖細的手指握著樹枝,那燦爛的黃色被將要徹底退去的日光照著,顯出一種格外溫柔的顏色來。
那一刻舒浩鵬想,她本來不該背負那些事情的。
舒浩鵬騎著腳踏車離開,準備往市局去。現在晚高峰,自己開車只會被堵死在路上,不如騎到地鐵站搭地鐵。
他進地鐵站過安檢的時候,手機響了。是鄭連。舒浩鵬匆忙抄起剛過安檢的包,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在兜裡摸地鐵卡,想著這電話來的真是時候。“喂,什麼事?我馬上就回局裡。”
那頭的聲音很急促,“老大,我剛剛跟學校聯系後隨手查了鄭雯雯的校園卡使用記錄。我先說明,我知道這不合規矩,我也只是為了穩妥起見,想把她相關的資訊都查明白。”
鄭連的聲音轉歸低沉,“記錄顯示,事發後她並沒有立刻去天臺。中途,她去了圖書館,刷卡開了一臺電腦。”
舒浩鵬想起來,筆錄的時候,她對這一段經歷含糊其辭,只說她當時嚇蒙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因為太害怕,所以直接去到天臺的角落裡,想把自己藏起來,好好想一想一些事情,卻想不明白。
可是,一個嚇成這樣的人,竟然可以跑到圖書館從容地開啟電腦嗎?
她有意識地到了圖書館,後來為什麼要隱瞞這一段經歷?
聽著舒浩鵬這頭一直沒說話,聽筒裡只傳來“1號線列車即將到站”的聲音和一片嘈雜,鄭連線著說了下去:“然後我順著去查那臺電腦,想看她當時的瀏覽記錄。鄭雯雯用搜尋引擎查的詞是……”
鄭連停頓了一下,緩緩地說:“ptsd的診斷方法。”
舒浩鵬驟然停住了腳步。